空气有些凝滞,顾深莫名感到几分燥热,他直起身解开两粒衬衣扣子,将少年拦腰抱起。
白檀扭了扭身子,自动自发地寻找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继续酣睡,小呼噜都没断过。
顾谨城邀请了一个班的同学来玩,家里的客房都已经被占了,顾深不知道白檀被安排在哪间房里,深更半夜的,也不适合挨个敲门寻找,干脆将人带回自己位于三楼的豪华主卧。
白檀一沾枕头就打着滚钻进被窝,完全不知道身边还睡了个沉默寡言,侵略感十足的危险男人。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直到这一刻,顾深都为自己的反常感动惊讶,他天生冷情,与骨肉至亲的关系也一般,甚少出现情绪波动,但是今天晚上却为了一个陌生少年而险些失控,甚至纡尊降贵,亲自动手照顾他。
想他顾深出身显赫,一生锦衣玉食,站到权利巅峰后,更是翻云覆雨,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何尝做过这种服侍人的事?传出去,估计要惊掉一推人的下巴。
更诡异的是,整个过程中顾深的洁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作。
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啼叫声,身侧有人极为规律地坐起来。
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白檀翻了个身,一觉睡到十一点多,睁开惺忪双眸,入目便是一间简约又不失精致,以黑白色系为主的超大卧室,不但附带阳台、卫生间、衣帽间,甚至还有一处充满时尚气息的小型吧台,后面放置了几排酒,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白檀尚处于迷茫状态,呆呆地说:“有钱人家的客卧竟然这么漂亮?”
不,不对,这里分明充斥着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而且从房间摆设用品来看,应该是个高大健壮,常年处于高位,且品味不凡的成年男子。
白檀瞳孔骤然紧缩,难道……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神态自然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檀,“你醒了?起来洗漱吃饭吧。”
来人穿着宽松的烟灰色长衫,米色九分裤,因为待在家里,不需要外出,头发随性地覆在额前,本是十分家常的打扮,却因为男人身上过于冷硬的气势,而增加了几分疏离感。
男人这张脸锋锐而立体,鼻梁高挺,眼眸深邃隽永,静静看向他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晦暗如海,深情不悔的感觉,唇瓣却偏偏异常削薄,紧紧抿在一起时格外冷漠坚毅。
白檀惊讶,睁大清泠泠的双眸,底气不足地问道:“您,您是顾总裁?”
顾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