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搀扶着关暮雪下了车,白檀照例不言不语,静静跟在对方身后,只在众人不曾注意之时,快速抬头瞅了一眼,无奈地想道:绕了一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庭院深深,楼阁错落,雕梁画栋,匠心独运。
因为地形错综复杂,暗合太极八卦,关暮雪担心白檀迷路,特意叮嘱道:“跟紧我。”
白檀乖巧地点了点头。
路过一处回廊时,一须发皆白,蓬头历齿的灰衣老者,正躺在红木摇椅上晒太阳,看到关暮雪和白檀,和蔼一笑,语气慈祥地打招呼道:“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
关暮雪停了步子,杜叔年龄越来越大后,生了几场病,坏了脑子,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经常前言不搭后语,有时絮絮叨叨,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话,山庄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关暮雪感念杜叔对鹤闲山庄忠心耿耿,一辈子鞠躬尽瘁,祖父关博,父亲关野都拿他当亲人,所以一直很敬重杜叔,闻言认真答道:“刚到。”
杜叔抖了抖胡须,关切道:“怎么出去这么久啊?”
正在此时,荀香墨快步跑来迎接,急匆匆地说道:“我已经得了信儿,少庄主被迫习了《炎魔心经》?啊呀,这可棘手了!”
关暮雪刚一点头,荀香墨就握住他的手腕,道:“快随我来,让我先看看具体情况。”
说起来,荀香墨毕竟亲眼看着关暮雪长大,纵然没有雪夫人的缘故,也是真心盼着他好的,所以才在得知关暮雪深受《炎魔心经》危害时,慌得变了神色,拉着人脚不沾地地跑走了。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杜叔摇了摇头,慢吞吞地点评了一句,又扭过头来,极为自然地顺势问道:“夫人这回又赚了多少银子啊?”
白檀环视四周,见无人在近旁,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如常笑道:“不多不多,够阿雪吃上三年的肉了。”
杜叔苍老一笑,浑浊的眼睛闭了闭,迷糊糊地嘟囔道:“没有我老杜的份吗?”
一个长相讨喜的圆脸小厮,一边整理衣摆,一边猴儿似地跑过来,打量白檀几眼,歉意道:“哎呦,您是来庄子里的客人吧?我们老爷子不济事了,胡言乱语的,没冒犯您吧?”
白檀站起身,微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