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左右逡巡几圈,压低声音说了句暗语,原以为对方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考量,必然要与他对答几句,谁知门板当即就被人打开,有一黑衣蒙面之人,伸出胳膊,二话不说就将白檀拉了进去。
白檀一脸懵逼:???
你们暗桩之间这么随便的吗?接头暗号的最后一步是相互拥抱?
黑色面巾下传来一阵闷笑,云九霄眸色沉沉,冲白檀玉白软嫩的耳尖呵了口气,低低道:“一别三载,思君如狂。”
白檀小声惊呼:“云九霄?果真是你?”
云九霄干脆利落地扯落面巾,露出一张分外出色的脸庞,“是我。”
白檀心底竟然涌上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复杂感觉,既有故人重逢的喜悦,也有因云九霄未能珍重,独自以身犯险,而生出的气恼,他明知故问道:“所以,最近两天皇宫内闯入的刺客,其实就是你?”
云九霄点头,神色不善地说道:“李潜那厮忒也狡猾,将你藏得十分隐秘,半点风声没有泄露出去,我又未带帮手,只好排除了一些地点,剩下的宫殿,自己挨个寻找,这才多耽误了些时间。”
白檀大急,连忙把自己的推断尽数剖析给云九霄听,末了,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怀疑李潜另有阴谋,你尽快离开,想办法把人手都召集到荣平城近郊,严阵以待。”
一侧默默旁听许久的方鸿信忽然捋了下胡须,道:“白太傅说得有些道理,我近些时日,在内宫行走时,氛围颇有些怪异,皇后娘娘刚刚仙逝,尸骨未寒,于情于理,皇上都该尽一尽哀思,如何就急慌慌地迎娶继后?”
云九霄道:“皇后病终前,徐家就已经将继后送进宫,名为侍疾,实际不过意欲重演‘大小周后’,姐妹共事一夫的旧典,方先生在宫廷多年,李潜对先生信任有加,难道连方先生都未见过继后?”
年过不惑的方鸿信摇了摇头,苦笑道:“李潜敏感多疑,防心甚重,各部属之间,仅负责相应工作,绝不允许相互沟通,相互泄露,继后之事与我无关,我若明面上表现出一丝一毫对此事的兴趣,恐怕李潜也容不下我了。”
白檀接口道:“我无意中听宫人说过,迎娶继后的典礼,定在下个月,这事虽然蹊跷,但目前看来,对你我影响甚微,还是赶快筹集人马,防止李潜出杀招。”
云九霄明白白檀的话在理,任何事都有轻重缓急之分,继后的事现在看来似乎无关紧要,但他心底总有些不安定,绞着斜飞入鬓的长眉,道:“我总觉得,这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方鸿信踌躇道:“有件事,不知能不能帮助少将军……”
云九霄道:“何事?”
方鸿信顿了顿,道:“皇后病得奇怪,我先前隐隐有些猜想,可惜并无佐证,所以就借着诊脉的机会,细细观察过,我发现,皇后娘娘并非生病,而是……而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且,这毒很有可能是李潜亲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