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光下,那道白影被无限拉长,在地上投射出诡异可怖的形状,嘴巴开开合合,貌似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饶是陆乡自诩胆大,在连日来担惊受怕,饮食不济,精神恍惚的情况下,猛然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陆乡走过去,恶作剧般突然出声道:“喂!”
背向而立的人动作一滞,缓缓地,缓缓地,一点一点扭过头来,惨白如纸的一张脸色,尚挂着某种淡红色液体,表情夸张到极致,大张着猩红双唇,露出白森森的一排小牙。
“吓!”陆乡反倒被唬了一跳,“什么鬼?”
那鬼冲他得意一笑,挤眉弄眼地做出几个搞怪动作,偏偏就一言不发。
然而,陆乡也不是个瞎的,端详了几眼就笑道:“白檀?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干什么呢?”
白檀抹干净嘴巴,无奈道:“太饿了,实在睡不着。”
陆乡看了看白檀手中残留的花瓣,又瞅了瞅面前低垂的月季花枝,难以置信地皱眉道:“你出来揪花瓣吃?”
“对啊。”白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其实,方才你一靠近我就听到了,所以才特意用花汁吓你。哦,吹花嚼蕊古来就有,还被认作是风流雅事,我虽然比不得他们爱花成痴,用花瓣充饥,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陆乡道:“既然这样,干脆号召大家一起吃呗。”
白檀犹豫:“可以倒是可以,但花瓣到底不是正经的粮食,吃下去不太容易消化,甚至可能会引发肠胃病,咱们现在缺医少药的,可不能再出事了。我之所以不敢贸然提出这个建议,就是怕弄巧成拙。再等等看吧,要是过了今天还没有运粮船过来,那就只能摊牌,是继续饿着,还冒点风险吃花瓣,看大家的选择吧。”
白檀本就容貌出色,唇红齿白,雪肤乌发,被花汁润泽过后,唇瓣粉粉嫩嫩,娇软可口,看着他轻声细语的说话,陆乡心尖尖都要酥掉了,长眉一挑,邪气地笑了笑:“花瓣好吃吗?”
白檀不明所以,“啊,还可以吧,有点怪,还有点淡淡的甜……”
一个温暖干燥,带着浅浅烟草气息的吻,以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气势汹汹地印在白檀唇上,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
陆乡见机极快,抄起一只手摁在白檀后脑勺,将人牢牢钳制在自己身前,吻了个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