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默了一瞬,沉声道:“你放心。”
“谢谢您,谢谢您。”老人激动得面泛红光,方才那番只是回光返照之相,其实已坚持不了许久,他交代完遗言,压在心头的大石头顷刻粉碎,精神上霍然一松,当即就有些挨不住,歉意地说道:“对不住了,义父,我撑不住了,太难熬,我从小就是个窝囊人物,既不能伶牙俐齿的讨您欢心,也没本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没有侍奉您一天,临了临了还有给您添这么大个麻烦,可是,可是除了您,我真没别的办法了……”
“别说了,我都知道。”白檀拍了拍老人的背部,温和道:“你们每个人都是好孩子,义父一样喜欢。”
老人牵强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义父,福哥儿从小就怕疼,现在却一身病痛,心里也针扎似的,您帮帮我吧……”
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白檀心脏,不断蹂|躏撕扯,巨大的悲哀排山倒海般袭来,白檀沉默了一会儿,涩然道:“好。”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纸包,道:“这是由曼陀罗、零陵香,以及其他几种花草研磨而成,具有很强的致幻效果,能够麻痹人的精神和身体。”
白檀将粉末挥洒开,对一心求死的老人道:“等会就不痛了。”
香气迅速飘荡开,老人脸上缓缓漾出一抹笑,痴痴地呓语道:“小宁啊,爷爷这就来了,你别怕,爷爷这回不做胆小鬼了,爷爷好好保护你啊……”
老人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露出几分幸福笑意,他拖着不大便利的一只脚,弯腰从床底下找出一条麻绳,试了几次,终于将绳子横到梁上,又费力打了死结,这才搬来一只木凳,颤颤巍巍地踩了上去。
白檀默然旁观全程,始终一言不发,也不阻止,但他终究不忍亲眼看到这一惨状,站在门外,静静等待板凳摔落的声音。
咚得一声响起。
白檀动作一滞,继而大步离开。
小番外二
首都陆氏企业的继承人名叫陆乡,三十多岁的年纪,却生来老练精明,手段了得,自上位以来,大刀阔斧地实施了改|革,整饬公司人浮于事,效率低下等问题,用几年时间将家族企业发展得蒸蒸日上。
工作之余,陆乡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除了独自一个人抽闷烟,再就是侍弄些花花草草,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偶尔闲了,就去一座旅游观光的海岛上玩几天,但诡异的是,旁人休闲散心,大多都能舒缓身心,陶冶性情,偏偏他们陆大总裁,每每旅游回来就沉着个脸,情绪要持续低迷很长一段时间。
有心人旁敲侧击,探听陆大总裁的兴趣爱好,希望能够投其所好,结果只得了句陆总钟爱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