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这边是受害者, 怎么都是占理的一方, 只要配合调查就行了。这会儿简随刚在阳台接完一个电话, 回来就看见卧室里空空荡荡,刚才还在床上待着的姜知味不见了。
他不禁愣了一下,心说也没听见门响, 这人怎么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了。他忙绕着床走过半圈, 终于看到某人果然还在, 正趴在床边地上,跟黑猫玩“按爪游戏”。
简随无奈叹气——姜某人现在本来就瘦,往床边一趴,居然就完完整整地收进视觉盲区,如果不走过来,是一点儿也看不着他的人。
屋子里程谦弄来的仪器太多,也不好铺地毯,某人就直接趴在木地板上,居然也不嫌硌得慌。
简随把人跟猫一起提溜起来,也不知道该先数落谁,黑猫全无畏惧地舔舔爪子,两只猫眼里写满了“愚蠢的人类放开本大爷”。而姜知味满脸茫然地面向他,又用还不怎么好使的嗓子叫他:“简随?”
简随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要心软,最终还是只得把人轻拿轻放,跟保护什么瓷器似的,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一句也不忍心训他。
姜知味跟猫滚了大半天,简随实在不想就让他这样睡觉,索性给拎到浴室洗澡。某人折腾这么久,终于是该累了,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由着他往自己脑袋上揉。
洗澡这种事情猫自然是不会掺和的,它早早爬上主人的床,将四爪敛在肚子底下,盯着浴室的磨砂玻璃看上面依稀勾勒出的人影,随后张嘴打了个有几颗牙都能数清楚的大哈欠,把眼睛一眯,先就寝了。
简随给姜知味揉了满头泡沫,抓到后脑勺的时候便不自觉地放轻动作——某人当年受的伤虽然好了,但留下疤的地方至今也没长出头发来,头发长的时候遮一遮尚且看不出来,一旦剃短或者打湿了,就会非常明显。
不过反正保住命就不错了,形象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更何况他现在也看不见自己变成了什么德性。
简随举着花洒,帮他从头至尾冲洗干净,觉得照顾人实在是个既考验耐心,又锻炼力气的活儿。他有些心累地喘了口气,在对方手心写道:“自己出去穿衣服会不会?”
姜知味疑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示意自己尚且不是残废,还能自理。
简随便拿浴巾把他一裹,开门扶他出去——本来就是卧室里带的卫生间,离床总共没有两步路,他这么把人往前一送,姜知味就连人带浴巾蚕茧似的扑进了床里。
换洗的衣服早已经叠好了,就放在他手边,简随看见他很快摸到,这才把门一关,脱掉早就湿透的衣服洗自己的这份澡。
衣服一脱下来,立马露出一副精健的躯体,被水淋湿愈发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以及嵌在沟壑处依稀能辨认出的陈年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