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们未回虚云,在六华洲偏南处寻了个掩人耳目的小客栈,花了百来块灵石订了一间房住下。
“四时春,”傍晚两人用晚膳,方知渊摸起碗筷,道,“那可是个老地方,师哥还记得?”
蔺负青把斗篷脱在一旁,摸索着坐在桌边,眉眼柔和道:“当然。”
他视力时好时坏,白天又被顾闻香刺激了一把,状况更糟。方知渊夹了菜,“来,张口。”
蔺负青乖乖张口,方知渊就喂他,“当年你就是从四时春馆把荀三带出来的。他在那里隔着一道红帘子弹琴,被你相中了。”
蔺负青纠正:“不是我,是我们。”
方知渊就笑道:“就是你,我当时甚是不乐意,还同你吵。”
蔺负青也笑,只是那笑意半途便散了。
于是方知渊便也不笑。
明明离秋冬之季还远,周围却似乎萧索起来。这间客栈并不算好,外头的风吹得窗户咯噔咯噔响。
沉默片刻,方知渊又给蔺负青喂饭,后者勉强吃了两口,还是低声道:“算了。”
刚听了那种消息,怎么也不可能有胃口的。
原来,当年他拼死以为护下的魔修们,兜兜转转一年余,还是全都逃不过一个亡命惨死的下场。
鲁奎夫与申屠临春,居然一字不同他说。
方知渊就撂下竹筷,取了帕子轻轻给他擦嘴。
蔺负青轻声道:“我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