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支撑他的骨注定要被折断。
那么至少不要再夺他的这份血肉。
……
滴答。
忽然,一滴温热眼泪落在他的脸颊上,滑下去,很快就冷掉了。
他分明没有哭,是谁在哭?
蔺负青眸子渐渐聚焦,他看见方知渊眼眶湿红,将他搂在胸前。
他吐了那么多的血,知渊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他弄脏了,还紧紧抱着他。
蔺负青怔怔开口,呢喃道:“别……”
“什么?你说什么?”方知渊回神,失措地俯身下来,脸贴在蔺负青艰难开合的唇边,“哪儿疼,还是想要什么?”
蔺负青看着他,轻声道:“别哭。要你别哭。”
那些将他压垮的汹涌情绪,好像万丈铁山被化作了柔水似的,在他伤痕遍布的心头流走了。
酸疼,又泛着痒。
“……知渊。”他艰难伸臂,袖子滑落,露出洁白的一段手腕,“我没事了,没事了……不怕。”
他的手指想擦去方知渊眼角的泪痕,却先被那人一把攥在掌心,哽咽亲吻。
蔺负青汗湿淋漓,侧头将脸埋进方知渊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脊背。
他像是沉浮在虚妄的深海里,竭力拥抱着唯一真实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