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方知渊忽然开口。
蔺负青应声回头,方知渊还斜倚在床榻边上,神色是冷沉的。他一字一句道:“师哥,你这么干,把散修放在城外……”
“是奇策,我佩服。”方知渊顿了顿,似乎很不愿面对地挪开了视线,“不过……这种事闻所未闻,你怕是要挨骂。”
他这话一出,原本高昂的气氛忽的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凉了。
柴娥的声音戛然而止,鲁奎夫的脸色更是一下子就黑沉下来。
他们都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年人了,方知渊这么一点,两位护座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一个问题。
——把远道而来向城内求救的弱小外来者,全数留在城外一圈的地带。
若是跳不出固有的思维来看,这安排就好像……好像把那些外来散修们当做盾牌,当做弃子,叫他们首当其冲去挡战火一样。
唯有蔺负青神情不改,反而扬眉道:“怎么,有人骂我,会少我一块肉吗?”
方知渊皱着眉把蔺负青从头到脚看下来又看上去,犹豫问:“我说你……你挨过骂没?”
蔺负青平静道:“被万夫所指,为世所不容,好心当作驴肝肺的那种吗?”
方知渊:“……对。”
蔺负青道:“还真没有,但是从小见惯了,就觉得像老朋友,不害怕,熟悉得很。”
方知渊气笑了:“你就瞎扯吧,你哪曾……!”
他忽然瞳孔微微一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毫无征兆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