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此同时,阴气却再度被聚拢回去。
寒冷与剧痛归来,方知渊单手紧握着煌阳的刀柄,冷汗打湿了黑发。
他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煌阳上,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半跪的姿态。可那发抖的薄唇,分明已青白得不见血色,仍在沙哑地道:“既然逃跑都学不会,就统统都给我死在这里……!”
“仙、仙长……”
杨堂自退去的阴气风雪中抬头,他望着方知渊,不敢置信地愣愣呢喃一声,鼻头忽的酸了。
这是怎样残忍的自我折磨?
好似千万尖刀已刺穿了身躯,方知渊将那残忍的刑具寸寸滴着血拔出来了,几息后再重新刺回骨肉里去。
……只是为了震慑那些暴动的人们,让他们安全有序地逃离死地。
也就是这时候,被求生的本能冲昏了头脑的人们,才真正清醒回来,并且意识到了当下发生着怎样的事。
于是几乎所有人,所有还有一颗血肉之心的人,都和杨堂一样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昨夜,他们一个个缩在远处,放着痛苦到爬都爬不起来的祸星独自挣扎痉挛。
若非魔君带来那点灯辉,他们大约会眼睁睁看着方知渊半昏迷地在冰冷的石水间躺上一晚。
二十余年下来,世道对于这个背负厄命的人,从来冷待如此。
“真就是一群废物……”
方知渊眼角痛得抽动,张口沙哑地笑两声,毒诅般的黑痕已经渐渐在皮肤上浮现,“还呆看着我做什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