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藏在一颗歪脖子老树背后,周围生着绿茸茸的苔藓蕨类,几朵野花开着,不似其他墓碑那样整洁却有种别样的感觉,他们去的时候,有一只黄色小鸟从墓碑上惊飞。
上头写了一个名字:沈杏。
没有照片,是一位女性的名字。
刚才在审判大厅里,那个女声提到了“叛徒”。
沈朝幕思来想去,想起了家族历史上的许多人,但最后还是来到了这个墓碑之前。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被称作叛徒、却还被葬在了主岛上的人。他却从来没听过她的详细生平,年代太久远了,谁也不知道那个故事了。
长辈说:“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就是想问问您了不了解她。”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长辈却否认,“我也只是每次过来会给她放上一束花。不过在我小的时候,祖父提到过她……”
“他说什么了?”
长辈皱眉:“不大记得了……好像是说,她是什么鲸语者。这个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觉得特别就记住了。你有去过家族的名册里查过她吗,那里或许有更详细的资料。”
沈朝幕回答:“很久之前我去看过。只提到过她有过一个丈夫,之后很快离婚了,然后她因为一场意外死在了36岁——没说她做过什么事情,没说她有没有孩子,没说她是怎么背叛家族了的,也没说她究竟是因什么而死。”
“那时的记录有些混乱,这种情况也正常,我见过很多。不过挺多人的生平都是那么简单平凡的,几句话就能概括一生。”长辈笑说,“说不定我也是这样,但是,朝幕你绝对是不一样的。”
这种话沈朝幕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那么说的。
沈朝幕抬头看去,绿色树叶在阳光中摇晃。
那长辈又弯腰,把一束花放在了沈杏的墓前。
于是临走前,他们两人看见花瓣在风中轻轻颤抖,那些苔藓柔软得好似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