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殊见好就收,淡然地直起身,讨好般对着绛尘扬唇一笑:“接下来咱们去哪,见那个宗主?”
绛尘点点头:“镇魔塔地上明塔九重,镇压妖邪,地下九重,羁押众魔。封寂在第八重。”
“第八重?”谢逢殊愣了愣,“妖魔宗的宗主被关押在第八重,那第九重是谁?”
“现在是空的。”绛尘答,“第九重往下便是无间炼狱,无人可居。”
谢逢殊看着绛尘,半晌之后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想问问绛尘怎么会对渡厄境如此熟悉,但踌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但进塔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有股难以言喻的焦躁。
两人接连下了第三重与第四重,越往下妖魔的数量便越多,魔气也越发浓重,谢逢殊闻了闻衣袖,魔气沾了一身,好像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似的。
他耸耸肩,随口与绛尘玩笑:“满身魔气,不像个仙君,像个妖怪。”
绛尘没有笑,彼时他们已在第五重塔,将入六重,在入口之处,绛尘忽然停住了脚。
地下的暗塔不见天日,只隔一段距离便在墙壁上挂了一盏灯,灯光昏暗无比,勉强照亮道路。绛尘抬头看了一眼灯,忽而道:“等一等。”
“怎么了?”
绛尘没有说话,只猛地拽住了谢逢殊,回头走了几步,随手推开了最近的一间石室。
关门的一瞬间,廊上的所有灯齐刷刷地熄灭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外面骤然响起凄厉的嚎哭。
哭声并非单单一种音调,无数邪祟东西在一同哀嚎,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声音刺耳尖厉,响彻整座镇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