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又拉开了露台的玻璃拉门,独立的泳池在初上的弦月下闪着细碎的波光,那张方正的玻璃桌上摆着撕去了标签的红酒,正装的奏者垂手静立在漆黑的三角钢琴边。
不过是过个生日而已啊……这样想着,纪云却是由衷地笑着。
边天霖的心思让他有些高兴。
“那时我以为你要跟我表白。”边天霖从后面抱住了他,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那么用心地准备,结果却只是为了阻止别人跟我表白。”
“那你要我现在补你一个表白吗?”纪云抬起手揉了揉边天霖的头发。
“等下再说,先吃饭。”
“不喝酒!”纪云看到那瓶没有标签的红酒心里有点发怵。
自那次以后,他对所有没有标签的红酒都有心里阴影。
铺满着纯洁花瓣的房间,怦然心动的烛光晚餐,流畅动听的旋律伴着远处哗哗的海浪声,一切都和那晚没什么区别。
只是寻常聊天,谈论着日常便以至深夜。
“真的不陪我喝一杯吗?”边天霖看了看表,最终还是从银制的架子上抽出了那支没有标签的红酒。
“那……就一口。”纪云应允。
边天霖拔开酒瓶的木塞,持着线条流畅的酒瓶凑到了纪云面前的高脚杯。
“叮叮——”
从瓶口倒出的不是紫红色的香醇液体,却是一枚闪着银光的戒指。借着惯性,戒指在水晶杯里跳跃着,与杯壁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美妙的声音。
同时,不远处的海岸上传来烟火升空时尖锐的长啸,再是一声在空中炸开的轰鸣。
头顶的夜空里,绽放出了巨大的火树银花,又四散开来,明明灭灭。
边天霖的脸在烟花和烛台的火光下像散发着柔光。
“成年快乐,阿云。”他取出高脚杯里的戒指,“可以结婚了。”
弹钢琴的奏者不知在何时退出了房间。
“……什么可以结婚了。”这样说着,却是轻快地从边天霖的手心里取过那枚戒指把玩着,“我是成年了,你成年了吗?”
边天霖一本正经地拿出身份证摊到纪云面前。
上面的生日信息却是比纪云还要大一岁。
“你怎么回事?”纪云笑着把证件还给他,“我是因为停学过一年。”
“我也停过学。”他轻描淡写地淡化了时间,“初中时在学校伤过人,被国家重点管控了两年。”
纪云有些心疼:“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你也不用再定时去做基因测试。”
“嗯。”边天霖平静而幽深的瞳孔里透着笑意,“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