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污血向后喷溅，混合着少许黄白的脑浆，给本就鲜血淋漓的墙壁又留下了一道腐臭的印记。西装革履的尸体历时数月，终于完成了死亡的最后一步——倒下。

“不用客气。”顾舟将手中泛着银光的配枪在食指上转了两圈，然后别在后腰，跨过脚下早已腐烂的尸体，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办公室大门。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实在是这个时代过于老旧的建筑，外墙刷着白灰，许多地方已经斑驳，隐约露出里面的红砖来。

小楼的大门紧闭，左边挂着一块竖长条的牌子，上面写着“华国生态研究中心”，右边则挂着一块横着的牌子，写着“国家重点生态研究基地”。此时，牌子上面蹭上了少许黑红的血迹，映照着漆黑破败的小楼，显得格外渗人。

小楼一侧的窗户被人砸得只剩下了木框，留下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黑漆漆的洞口，仿佛张开满口獠牙的野兽，呼出阵阵腥臭的气息来。

当然，楼外的空气也实在谈不上不上多么清新美妙。

顾舟就是从这个窗口潜进小楼的，顺便暴力破坏了国家的公共财产——那扇一看就是上世纪遗留产物的窗。

小楼里到处都是被撞倒破坏的桌子家具，刷着白漆的墙壁上拖着长长的血痕，腐烂的臭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直叫人想要口吐芬芳，立地成佛。

腐烂臭气的来源不是其他，正是楼里曾经游荡的几个衣冠楚楚，或许再曾经还相貌堂堂，但如今只剩下满脸腐肉的前工作人员。如果不是勉强算得上同属一个机关事业单位，往上往下各数一二十层关系，彼此之间还能有些微薄的联系，顾舟表示，他更愿意亲切地称呼这些可以达到生化武器标准的臭气来源为——丧尸。

刚解决完最后一只游荡的丧尸，顾舟走进了此行的目的地，一间朴实无华、一看就绝没有贪污腐败现象的办公室。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间还保留着上世纪原木风装修风格的办公室出人意料的大，正对大门的是一张可以围坐七八个人的大型办公桌，桌上没有摆放那些都市白领们必备的电脑，反倒是堆满了各种散乱的资料。办公桌的右侧是一个巨大的不透明的文件柜，柜门上挂着一把老式的铜锁，看模样也就只能防防那些还保留着最基本职业操守、不愿与现代科技同流合污的品德高尚的小偷。办公桌的后面是一个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鱼类生态箱，里面的水只剩下了一大半，水质混浊，连水草都烂成了一缕一缕的纤维丝，将水染成了黑绿黑绿的颜色。

这个臭味，比之前几位衣着体面的仁兄有过之而无不及。顾舟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之前的嫌弃向那几位仁兄表示歉意。

移开目光，只见办公桌的左边是一扇中规中矩的双开窗户，此时窗户已经碎成了标准的杀人利器，上上下下都是锋利的玻璃棱角，棱角上还粘着少许可疑的黑红色物体。

顾舟上前翻了翻桌上散落的资料，随意抽取了几张，上面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关于病毒的基因测序、感染者病理研究等学术性内容。

顾舟看了两眼就兴趣缺缺地放下了，显然目标并不在此。他绕过办公桌，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碎纸机，或许是因为电源突然断掉的缘故，碎纸机里还夹着一张碎了一小半的a4纸，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大标题——病毒传播路径说明和流行病学分析。

将剩下的大半张纸从碎纸机里暴力地扯了出来，顾舟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地球历20xx年，北极冰川融化，7月，科考队伍在北极考察过程中于史前冻土中发现未知病毒，因一科考队员操作不规范，将含有大量未知病毒的土壤于未有防护的私人空间进行恒温恒湿软化，造成休眠病毒恢复活性，从伤口处感染该科研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