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估摸了一下三楼的具体高度,认为自己如果单纯为了耍帅跳下去,而周围甚至连一个丧尸观众都没有,实在是得不偿失、白费力气,于是决定中规中矩地从一楼的窗户里重新爬出去。正转身,一阵眩晕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他险些没有站稳,差点从这窗户直愣愣地摔出去。
走过去扶住桌子,顾舟皱着眉头,脱下战术手套,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手上出现了一道黑红的血迹。
顾舟刷地看向地上的丧尸。
他好像被那个丧尸咬到了。
一条细细的伤口出现在他的后脖颈右侧,此时正缓缓渗出黑红色的血液来。
顾舟靠着桌子席地而坐,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许是人到了这种涉及生离死别的关头,总是忍不住回顾自己的过往,顾舟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那个大院儿,看见长满爬山虎的围墙,听见成片的鸟啼蝉鸣。再往后,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西北荒漠的茫茫黄沙,只剩下了白炽灯明灭带来的日月更替,剩下满腔热血和赤子之情。
因为我有未竟的使命。
顾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感觉除了晕眩外,脑袋里仿佛嵌入了一颗烧红的螺丝钉,不断搅动,每一下都牵扯住神经,迸发出剧烈的疼痛来。
我好像有一点点发烧了。
趁着自己意识还算清醒,还能有基本的行动能力,顾舟扶住桌子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走之前还不忘颇为可惜地看了看那满满一柜子的枪和子弹。
摇摇晃晃地出了小楼,顾舟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绕过小楼,来到后院。不同于小楼的古朴破败,后院乃是一个极具现代化的直升机升降坪,四周围着消音的玻璃板,内部被均分为四个区域,可以容纳四架大型直升机。
后院的上空搭载着自动化成像式玻璃板,外围配备数台小型识别仪,可以通过识别直升机编码判断其是否具有降落资格,从而控制玻璃板的开合。这种成像式玻璃板可以通过适应周围环境来改变成像,使得这里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后院,因此常常被用于军事基地或者机要部门。
此时玻璃板呈现出完全打开的状态,正中一架崭新的军用直升机大摇大摆地停在四个停机位的中间,也不知道驾驶员是技术太差还是故意挑衅,不过从四周指示灯闪烁的绿光来看,这人可能只是单纯的手痒欠收拾。
顾舟躲开停机坪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西装丧尸,打开直升机后驾驶舱舱门,坐了进去,想了想,没有落锁,然后才有些虚脱地喘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