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日日夜夜、辗转反侧、逃而不能的梦魇。
戈壁滩呼啸的风声似乎是怜悯他们天人永隔的人伦悲剧,倏忽间平息了下来。
沈悦笙打开手里的红木盒子,取出那个金色的徽章,放在骨架空荡荡的胸腔里,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取下两枚戒指,一齐放进了铺着红布的盒子。
“骁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七年前的那个问题,现在还算数吗?”
骨架睁着空洞的双眼,似乎有风从骨缝里流淌而过,发出低低的呜咽。
郑长海一动不动地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突然跪倒在地的年轻学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良久,沈悦笙从地上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让你见笑了,我和陆骁,是一个学堂读书的同窗,更是一生的知交好友。”
也是不为世俗所容的恋人。
郑长海拿出裹尸袋,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沈先生高风亮节,亲入险境为好友收尸,我……很钦佩。”
沈悦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将地上的每一节枯骨都细细殓好,最后才将那枚黄橙橙的徽章放进去。
正要封口,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将红木盒子打开,将从尸体指骨上取下的那枚对戒同样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这才将袋子封好。
七年前匆匆一别,再见时,已经是阴阳两隔。
沈悦笙将袋子抱在怀里,起身前轻声说道:“七年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是我愿意。”
可我终究是答得迟了。
落日余晖下,换我抱着你走。
就像那一年,你抱起摔倒的我。
那是在海宁城。
全国最高的学府里,又有一大批精英才子走入知识的殿堂。
夹道的棕榈树,树下的张贴栏,张贴栏里的大报小报。
“世道飘摇,虎狼盘踞,唯有知识可以兴我家国,佑我百姓!”
“国家之强,当在于枪炮弹药之充足,武器兵械之先进!”
“国计民生,文韬武略,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