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茸心大,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慢吞吞地从雪豹身后走出来,探头探脑:“月老是什么呀?”
“我就是月老。”
松茸“噢”了一声,越发糊涂,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月老面前,疑惑地仰头,左看看右看看。
“你年纪很老吗?可你看起来像月年轻。”
月老被松茸傻里傻气的话逗笑了,他在收回手时顺便屈指在小松茸脑瓜上弹了一下。
将松茸弹了个倒栽葱。
松茸晕乎乎地站起来,觉得被月老碰过的地方有点发热发痛。
他想摸摸,手不够长,赶紧跑回雪豹身边躲着,紧张兮兮道:“豹豹,你摸摸我的脑袋,有点痛痛。有没有被戳出一个小坑坑?”
雪豹抬爪碰碰他脑袋,尾巴一伸一卷,将松茸扔到后背上坐着,旋即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吼声。
望向月老的视线防备而锋利。
月老并不怕他盯,只笑吟吟重复道:“我没有恶意,别担心。今天来只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结根红线?”
松茸依旧没懂月老是什么,也不懂红线有何用。
不过既然雪豹同意了,他也就听话地伸出了小手手,乖乖地站着不动。
红线在松茸的小手手上缠了两圈,又在雪豹的大爪子上缠了两圈。
月老替他们结了红线结,轻缓又平稳地祝福:“一圈定此生,两圈续来世。岁岁长相守,人间共白头。”
松茸听得懵懵懂懂,好奇地问:“共白头又是什么?”
月老收回了手,气定神闲地站直身子,没回答这问题:“你自己想罢。”
月老很快离开了,离开前只留下意味深长地一句话:“等你们来世结缘的时候,我再来收这份因果。”
四周恢复寂静后,雪豹和松茸都没了睡意,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干脆一并到山洞外赏月。
月色朦胧又轻柔,温情脉脉落满天地。
松茸看了一会,突然啊了一声,眼里亮晶晶的:“豹豹,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融着月色,慢慢悠悠地从天上飘落,伴随而来的是阵阵清冽的寒意。
雪豹不怕冷,他半蹲在雪里,身姿挺拔,替松茸挡雪。
雪很细碎,不过落得越来越密,不一会儿,雪豹头上便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松茸缩在雪豹的前爪边,脸颊边是雪豹温暖柔软的绒毛。风雪再大,也有雪豹高大的躯体替他挡着。
他看了一会落雪,忽然想到了什么,探出头来,仰头看雪豹:“豹豹,你的脑袋变白啦。”
雪豹低头看了他一眼:“缩好,风大雪冷。”
松茸却没听,他哒哒哒跑出来,拒绝了雪豹想伸爪替他挡风雪的举动,整个身体暴露在雪中,等了一会,等到白雪也覆了他满头。
他便开心地冲雪豹笑:“豹豹,我的脑袋也变白啦。”
松茸熟稔地爬到雪豹身上,又附到雪豹耳边,小声问:“这就是月年轻说的,人间共白头吗?”
他抱着雪豹的耳朵,等了好久,才等到雪豹轻轻地一声“嗯”。
“是的。”雪豹动了动耳朵,毛绒绒的耳朵尖蹭了蹭松茸柔嫩的脸颊,他重复道:“共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