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后他睁开了眼睛,神经被压迫后的不适使得视线模糊,朦胧之中,他的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包括秦愈,也包括那些假人。
偌大的食堂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黑暗中,手中的灯还在燃烧,空气中全是煤油的味道。
只要找到她。
葛鄞环顾了一周,视野中一闪而过一个白色的东西,速度很快。但他一下就捕捉到了它的位置。
走过第九排的餐桌,葛鄞停下了脚步,他举着灯蹲下。
那个在门口被秦愈挪开的儿童模型,正以一个抱膝的姿势躲在椅子旁边。刚才进来时没有注意到,它的衣服颜色虽然和其他假人类似,但事实上可以看出不是一样的面料,衬衫的黑色也并不均匀。
它是个“假冒品”。
葛鄞没有用手去碰它,而是用刀尖挑起模型的假发。
卷发一下掉到地上,葛鄞看了一眼模型的头顶,被凿空了,这是个空壳。
没有意义的一次“抓捕”。
他站起来,却猝不及防脚踝被人抓住,他低头去看,那个小模型向着旁边微微倾倒,左手弯曲卡住了葛鄞的脚踝。
他回身将小模型的手取下来,还没抬脚,小腿又被靠了上来。
“……”
葛鄞有些不耐烦地低头,小模型埋着头半个身体都挂在他的小腿。它空空的壳子很轻,头顶没有遮蔽物,只留下一个黑洞。
洞里面有张纸条。
他倒了回来,小模型被他的动作碰倒,脑袋磕在了椅子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