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地上两只兔子,蹬着腿眼珠突出,口中流血,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更为让人手心发汗的是,这两只白兔的耳朵,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头皮剥离,齐根拔了码在旁边。
兔子皮毛松软,要扯下来可不容易,而且如此残忍的手笔,对应上秦愈掰断兔子蜡烛的耳朵,好似不断在告诉他,他就是那个变态一样。
秦愈低头看了看断掉了的蜡烛,窒息感又慢慢回归,仿佛化作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
白日视野明亮,方向好辨认得多,秦愈此时才发现,他所在的位置就在大路不远处。
货车去了哪里?沿着路上的痕迹,就能知道了。
“呼……”秦愈吐出一口气,移动双腿,往大路走去。
葛鄞一直告诉自己,万事不要留存善念,毕竟下一秒你放过的敌人就会成为杀死你的人。
爱弥雅生生受了这一脚,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此时她却撇着嘴,瑟缩着脖子倒在地上呜咽。凄凄惨惨的模样叫人心疼且不忍。
他不是不明白,爱弥雅已经不是人了,或者说,她一直都不是人。看到伊莲恩被挖空内脏的尸体时,葛鄞就明白,伊莲恩厌恶这个女儿不是没有道理。
或许这一切又是幻象?就像那天晚上,他和秦愈看到的景象一般,糖和血,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归类在一起的一种东西。
爱弥雅碧色的一双眼中,无神且绝望。她静静侧躺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
“求求你,不要打我……”
他怔住了。
葛鄞对自己的幼年没有多少印象,军盟在挑选成员时,为了不影响未来发展和培育,会对他们进行记忆清洗。尤其是遭受过重大心理创伤的儿童,会被一次一次地清洗,直到他们不记得任何痛苦记忆。
而此刻,一个陌生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仅仅是一瞬,葛鄞脑中一片空白。
爆炸、密集的枪口、漂在泳池里的女人、还有向他蔓延过来的黑暗。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