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被打成一串结的衣带, 不禁轻笑了声,自语呢喃道:“玉凉蘅, 你到底是多无聊, 这种小孩子做的事都能干出来。”

太虚水境中的孟竹溪, 就是玉凉蘅,归宁宴那晚,玉凉蘅的面具被劈碎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道了。

只是不想说, 也不想问, 毕竟真没什么好问的。

喜欢一个人, 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跟他是谁,是什么身份, 都无关。

但基本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只是, 他若是没同自己坦白,那必然有他的考量, 也没必要非要追究个清楚明白。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很想知道,玉凉蘅到底是用何种方法堕的神?朝黎真的怕他如上古秘书中所言,用的是万劫不复之法……

若真如此, 倒不如万劫不复的是自己,毕竟上辈子已经那么狼狈的死过一次,比较有经验。

朝黎笑着拆开打结的衣带,眼睛蓦的一热,眼角不自觉便湿了。

他……好怕,好怕死,好怕留玉凉蘅一个人。

若是未曾得到,尚且还好,可现在得到了,他还那么好,怎么舍得离开。

现在,朝黎才算完全理解了蓝无衣话本中那句话——人一旦有了在意之人,哪怕再强大,也会变得瞻前顾后,草木皆兵,不堪一击。

朝黎拿出玉凉蘅送他的那只本命小木偶,轻轻吻了一下,浅笑道:“你为什么那么好?若我不那么在意你,想必现在也不会这么害怕了。”

一直以为,有幸得以重生,必然离你远远的,想来是命运弄人,不仅没远离你,还圆了我上辈子的夙愿。

可就是愿望达成了,反倒舍不得放手。

他抱着小木偶,蜷缩在床上,闭眼呢喃:“我真的不想死,玉凉蘅,我不想死。”

我不知道这次死了之后,还会不会跟上辈子一样幸运能够再次重生,不知道会不会还能遇见你,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