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在来之前,利用休息的时间又认认真真的做了功课。
他要饰演的角色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无情,他聪明,隐忍、果决,他可以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计划蛰伏几十年,可以花上全部身心去教导自己的义子,最后成功挑起国家内斗,成功夺权,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这样的人,不会无法逃脱。
只要他想,他有一万种活下去的方式,但他最后的选择是静静的等待死亡,等待着被自己的养子亲手杀死的结局。
导演一声“action”,景离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他一手牵着广袖,一手执着笔,阳光穿过他宽大的衣襟,更显得单薄。
他就这样认真的写着字,偶尔有调皮的发丝顺着肩膀滑下,但他过于专注,丝毫不在意。徐徐的穿堂风从窗户一路吹过,卷起一片掉落在地上的宣纸,吹到门边,门外是他正在练武的养子。
年幼的孩子提着沉重的木剑,一板一眼,即使汗如雨下也没有丝毫怨言,直到不小心挑起的石子狠狠的砸中脑门,才发出一声闷哼。
刚刚仿佛无人可以打扰的养父,却在养子轻声痛哼的一瞬间就微微皱眉,手中的笔因为这一停顿,晕出了一大片墨迹。
可是养父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一直到门外复又响起舞剑的声响,养父才又重新开始作画,原本晕染开的地方,被他当做竹节,又在上面画了一些枝丫。
整个片段没有一句台词,导演已经做好了要拍多条的准备,所以包括坐在导演机位后面的叶永言,都惊讶了,没想到景离可以演的这么好。
如果不是知道景离确实是第一次演戏,他们几乎要以为这是个老戏骨了。
一直到导演喊“cut”,景离才从戏中抽离出来,导演爽朗的笑声从模糊到清晰。完全回过神,他才发现,刚刚一直微微弓着背写字作画,腰已经隐隐作痛。
“你演的太好了,戏一播你会得奖的,一定的!”
景离接过水,愣愣的看着红着脸的小姑娘丢下一句话又飞也是的跑远。
叶永言也笑着走到他跟前:“景离,你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找了安戏的导师教过课,你这演技很多科班的也比不上啊。”
景离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刚刚在演的时候,某一刻好像觉得一切都莫名熟悉,然后很本能的就演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