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院长说的那些话,迟玥揉碎了掰开了咀嚼了无数遍,但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舒长乐没有疯。
她精神病人的鉴定报告确实有舒姚的手笔。
舒长乐本来有机会出院,但被她自己拒绝了。
舒长乐知道他的存在,并且一直很想他。
……
也便是说。
迟玥停下脚步。
“我真的是舒长乐的儿子吗?她对我这些年遭遇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吗?她有机会离开疯人院,却自愿待在这里,是因为舒姚的威胁吗?用什么威胁的她?用我吗?”
迟玥心中忽然涌现出无限的悲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这么急着去找她做什么呢?一个很惨的儿子去见比他更惨的母亲,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吗?”
在进入院长办公室之前,提起疯人院,迟玥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各式各样以其为背景的恐怖电影。
若非自己狗血的身世,迟玥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进入疯人院探望一个素昧相识的陌生人。
虽说这名陌生人的身份有可能是他的生母,但迟玥对这次见面却生不起任何的期待。
实在是足以令人混淆不解的事情太多了,迟玥完全无法分辨信息真假,一切都有待验证。
这次来见舒长乐,也只是为了验证对方是否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多的不要,只偷摸拔对方的一根头发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要等到高考过后再继续。
至少在见到院长之前,迟玥是这样想的。
老话说得好,生恩不如养恩。
有院长奶奶在,迟玥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陌生女人——哪怕那人真的是他的血缘上的生母——产生类似依赖眷恋的情绪。
他为自己做了很多假设。
冷静的面对可能会行为失控的女子,平静的同有可能是他血缘上生母的女人交流,在尽量不刺对方的情况下试探对方过去的遭遇。
上述最后一点,有可能对舒长乐的精神状态不利,所以要注意把握一个度……
但是很多时候,现实往往与设想相差巨大。
此时此刻,迟玥完全失去了所谓的冷静。
对于即将见到的舒长乐,迟玥尚未见到人,就已经先一步产生了类似心疼的情绪。
在真相完全没有被揭开的情况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顾清逸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迟玥,只能将人揽在怀里:“别担心,抱头痛哭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哭过以后再笑就可以了。”
他在舒长乐上锁的病房门前停下,“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需要我,就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刻闯进去的。”
迟玥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即将到来的见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