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最迷人的最危险

刚刚洗好澡的我,身上淡淡的沐浴味很快被他身上的酒气给掩盖。

“你干什么?陈浩东,你,你放开我。”我的双臂被他的怀抱箍入其中,一点力都使不住来。

“扶三岁,我为你做什么多,你他妈都看不见,还是非要和姓沈的订婚。”陈浩东的语气很无助,断断续续的,他应该喝了很多很多酒。

“老子不喜欢你和姓沈的在一块,特别不喜欢你知道么?一想到你天天晚上和他在一块,可能还和他做,我……”

“滚!”

禁锢我的力道消失是因为沈寰九暴怒地扯开了他。

陈浩东跌在地上,他干脆不再站起来,曲起膝盖坐着暗自发狠地说:“沈王八,你妈那坟……那坟是违规搭建,现在我有那边的土地开发权,别逼老子把你老祖宗的骨灰都刨出来。三岁还小,你俩……哪儿都不合适。”

沈寰九带着勃然大怒上前,我扯住他胳膊说:“他在发酒疯,算了。”

陈浩东嘴角一挑,桀骜地冷笑:“看见没,扶三岁心里……是有老子的,看见老子挨打她会心疼!嗝——”他粗俗地打了个酒嗝,隔着两米我还是闻到了极度难闻的酒气。

沈寰九把我往身后一扯:“你小子爱怎么样怎么样,要是真敢动我妈的坟,我让你家老头怎么死都弄不清。我劝你,最好别再缠着三岁,要不然你在北京可能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滚回老家去挑粪!”

眼前这两个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我而起冲突,以前我也想过他们对我的争来抢去会不会就像两头雄性动物的角逐,是沈寰九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他爱我,让我把原本有的念头悄悄挤出脑壳。

我看着夜色下就像乞丐一样的陈浩东,轻声说:“你回去吧陈浩东,我真的不喜欢你。”

陈浩东双眼猩红,憎恨地瞪着我:“你知道沈寰九……有过多少女人吗?多少连女朋友都算不上的好姑娘被他糟蹋后就没了下文,他就和他爹一样!骨子里根本就没有做个好丈夫的基因!他配不上你!”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沈寰九配不上我。

我张大嘴,突然间像是木头般完全定住:“你说什么?”

陈浩东真的喝多了,他呕吐出了难闻的秽物,断断续续说:“老子说什么?你自己……自己去问问你的好姐夫,到底上过多少个妞。不说远的,就尚寰短期内爬上去的女高层,哪个没被他潜过?”

“是真的吗?”我一下偏头看向沈寰九,我很快就红了眼睛,因为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的私生活似乎一直都很简单。

沈寰九穿着蓝色格子的拖鞋,身上的睡衣品牌和我身上穿的是同一个款式,就连我们用的沐浴露洗发水也全是一个牌子。

我们早就像是两口子似的甜腻,而陈浩东这番话就像在我脑袋上狠狠闷了一棍子。

“是不是真的!”我用力箍住他的胳膊很期待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沈寰九笔直矗在我身边,皱着眉头盯着我,沉默了。

我好难受好难受,完全说不出这会心里有多难受,就和要绞碎了似的。多希望他能说不是,只要他说没有,说不是,我都会选择相信他。

可是,竟然没有。

“扶三岁,他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啊?你真以为像你这样的姑娘能拴住他的心了?我告诉你,沈寰九上过的女人,比你手指头脚趾头叠一块还要多!”陈浩东就跟火上浇油似的,我哪儿痛他越是往哪儿戳。

“我不信,陈浩东你滚,你在骗我。”我眼泪掉出来,嘴上不承认,但心里真的被影响到了。

“他没骗你,我哥就是这样的人。”一道突来的声音让我差点昏过去。

沈砚哒哒地走过来,扶起陈浩东说:“好好喝个酒,上个厕所人就没了,就知道你可能跑这儿来了。你说你何必呢,怎么就一根筋呢?那姓王的姑娘多好,你让她上天她不敢下地,这会还在酒吧傻愣愣等着咱们。”

陈浩东推开他,似乎并不领这个同样姓沈的男人的情。

沈砚懒得再管他,冲我笑了笑说:“嫂子嗳,你跟我哥归跟我哥,可别太上心了,我哥这个人无情起来六亲都不认。到时候被伤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身子轻轻一晃,沈寰九拖住我的腰,脖子上的青筋已经迸了出来,但他除了沉默还是没有和我解释一句,只是淡淡地说:“你先进屋。”

我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在逆流似的,这会根本就不想听话,而是更想弄清楚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寰九怎么可能潜别人,我不信,他那么洁身自爱,以前我好几次舔着脸勾引他,他都拒绝了。他要真像沈砚和陈浩东说的那样不负责任,那时候我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就完全可以要了我。我这么没背景的女孩,他根本不需要顾及什么才对。

我杵在原地,倔强得不肯走。

沈砚死拖硬拽把陈浩东拖起来,骂了句:“你他妈犯贱死了,你要不喜欢姓王的,不还多的是姑娘吗?今晚我就带你去最好的地去耍,看上哪个,上床的钱我都给你掏了。”

沈砚的话才刚刚说完,脸就被沈寰九闷了一击重拳,沈寰九咬牙切齿地说:“谁都可以往我身上泼脏水,就你沈砚不行!”

我一下捂住嘴,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些事。而且从沈寰九的这句话听上去,沈砚说的极有可能是污蔑。陈浩东会这么说,有可能也是沈砚挑拨的。

“哥。知道我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就是得喊你哥!你什么都比我好,爸妈最看得起你,就是到了现在,爸还是把你当个宝。他这辈子搞过那么多女人,可没有一个往家里带。要不是你引狼入室……”沈砚一个大男人的眼泪掉下来:“你忘记你,我,还有我妈在卫生间里看见的了?那个贱货脱光衣服站在我爸面前你都忘了?我妈怎么跳楼的你也忘了?我恨你!我很你,哥!”

“沈砚,你大爷的。”沈寰九揪住他的头发就用膝盖一阵狂顶,什么兄弟情,什么人性,这会在沈寰九身上似乎都不存在。他的每一次发泄都粗糙,有力,愤愤不平,似乎藏着天大的委屈。

而他的委屈到底有多深,我却说不清。

几步之遥的两道醉醺醺的目光扫向我,陈浩东歪斜着身子说,清冷的笑了笑:“扶三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说不清你哪儿好了,但我真挺想要你的。送你回来,我心里很呕,很后悔!不过看起来你铁了心要和跟他,换个人就不行,对吗?”

我没有说话,沉寂的表现下暗藏着我胸腔深处的汹涌。

他嘴角一挑,如是嘲弄与轻视地说:“我自个儿来找不痛快的。你别理我发疯,好好订你的婚!操!”

陈浩东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跟随着他身子晃动的频率在地面上跟着浮动。

在两兄弟骂骂咧咧厮打成一团的时候,陈浩东点上一支烟沉默地转身,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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