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静得外表下是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
三毛难过极了:“对不起啊,我真没注意,看我出的什么馊主意,哪儿吃饭不行,偏要来着。”
我笑笑:“没事儿,一个月前我不是还让你把钱给他送去吗。我和他俩清了。”
我所说的钱是来北京之后沈寰九在我身上花过的钱,大差不差这算成人民币让三毛给送了去。
三毛颤巍巍地把椅子挪近了些,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其实……其实那钱沈总没要。”
我正又一次去拿茶盅子,手一抖,茶水洒我一身。
三毛忙扯纸巾给我擦,声音很轻地说:“你别生气。那啥,我真送了,但他把你打好钱那卡当我面儿就扔地上了,说他不要。然后我就拾走拿回来放抽屉最底层,没敢告你就是怕你多想。”
埋葬在心里的很多委屈和无奈我无人发泄,于是三毛在我那干上一段时间后,有次我实在憋得难受一一告诉了她。
这一路走来,我弄丢的不仅仅只是爱人,还有一份敢于追求爱情的热忱。
现代女性是越来越恐惧婚姻和爱情了,恐惧对方并不真心,恐惧自己恋爱了会失去自由,恐惧生活习惯会因为一个人而扭曲,恐惧金钱带来的压力,恐惧两个家庭之间难以处理的关系,等等等等,年纪越来大的女孩越不敢相信爱情和婚姻。
而我,较为例外,我恐惧其实是自己的过去。
菜上桌时,我见到了姐夫炖肉那道菜,忽然有点想笑,挺大份的肉,配菜也很地道,辣椒就铺在上面,汤是红的,瞧着还蛮有食欲的。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放今天来吃倒挺应景的。
我一筷子还没来得及夹,蓦然感觉菜盘子上印着人影子,偏头那么一看,我瞧见霍培一把俩胳膊撑在桌上,半弯着腰身盯着我。
霍培一不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仅漠然,还挺吓人。但这段时间他实在做了太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以至于当初我对他的恐惧早就没了。
“我带人来了。不想面上挂不住就抓紧走,我要吃饭。”
霍培一漠然望了眼保镖吃饭的位置,嘴里很不屑地冒出句:“警惕性挺高,不过吃饭带两个大活人不麻烦吗?”
我轻抬了下眼皮,淡淡地说:“霍先生,你过来送俩乌骨鸡还带四车人,你都不嫌麻烦,我哪能嫌麻烦?”
一身黑色西装的霍培一慢慢直起身子,轻咳一声道:“我想到要送你什么了。”
我没说话。
三毛倒是先开口说了句:“送什么呀?别又搭戏台子,上回都给人骂死了。”
霍培一眯了眯眼,一本正经地说:“警犬。”
说真的,我没办法和霍培一正常交流,因为看见他的脸我就会想到挑拨这个词。他曾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陈浩东出手弄死我和沈寰九的孩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是个草包。
不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内心想要报复他的念头从没一刻幻灭过,我沉寂,我安分,只是为了更好的出击。
我握着筷子,在碗里轻轻一竖,语声淡淡对霍培一说:“就你身上的衣服坐我保镖那桌也挺配的,送我条狗还不如你来当我的狗,更好啊。”
霍培一没说话,拽住三毛的肩膀,一点点把人给提了起来,示意她做对面去。
三毛就像被吊秤给勾了似的,佝偻地站起来,紧跟着霍培一就占了三毛的位坐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