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白暑委屈又恼火的小脸,潮红还未褪去,连带着肉肉的耳珠也红得发烫,让他心头欲念汹涌,抬手想去摸摸对方的头。

手刚抬起一半,又缓缓收了回去。

爱德温深深地呼吸数次,强迫自己头脑冷静一些。

他今天实在是不大对劲。

方才他的行为明显已经惹恼了小家伙。对方如今那副又凶又可怜的模样,盯着他的眼神气势汹汹又带着愤恨,看上去几乎要扑过来咬他。

这不是他平日里会做出来的事情。作为联邦王,他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个英明而值得信赖的存在,但如今他的形象在白暑这里显然已经变得不太妙。

这怨不得其他,他的的确确鬼使神差地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欺负了这个哪里都软的小家伙。

而时至今日,他也终于意识到了母亲总是说他情商不足,究竟不足在了哪里——

他本想哄一哄对方,却起到了反效果。这几乎是他几十年生命中做过的最失败的事情。

爱德温沉默地与炸毛的白暑无声对视,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挽回一下局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体与头脑都在对峙中慢慢冷静下来,白暑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圆眼,愤怒的表情渐渐收敛了许多。

他决定暂时收回自己白天给爱德温贴的“好人”的标签,除非对方以后再也不对他做这种事情。

现在对方摸了他,他也推了对方一个跟头,勉强算是扯平了,这件事就此翻篇揭过,他不会再和爱德温计较。

作为一只好脾气的竹鼠,他一向善于原谅。绝不是因为他如今无家可归,又收了爱德温母亲的礼物,拿人手软,不便于立刻翻脸。

这种相顾无言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爱德温便叹息一声,向后退开几步。

他看上去依然冷静沉稳,却几乎是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声音沙哑的“我去给你拿衣服。”

男人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间里,压迫感顿时随之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