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白暑身上,他心头第一次生出了犹豫,创造了这个例外。
“我们将会有大把的时间互相了解”,克莱尔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暑一眼。
“你可以慢慢做出你的选择,留下来自由地为我效命,或是永远以现在的状态生活在这里。”
无论如何,白暑都不可能离开基地。
自由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允许白暑在基地内部自由地活动。
若是白暑拒绝为他效命,他也不会杀掉对方,而是会把对方软禁于此。
当然,这样一来,势必会带来很多潜在的麻烦,远远不如杀掉白暑来得轻松简单。
克莱尔告诉自己,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为了增加一个能够牵制住爱德温的筹码。
年逾百岁的老男人为自己的反常决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淡淡地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转身离去,没有再看白暑的反应。
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他满脑子竟然还是白暑那张圆润小脸上懵懂无辜的神情。
说到底,之所以没杀白暑,还是他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心软了,其他的原因都只是他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
心软这种情绪对他而言无疑是陌生的,毕竟他克莱尔从来就没有过心软犹豫的时候。以至于当它猝不及防地出现,老男人彻底乱了章法,自乱阵脚。
目送着克莱尔离去,白暑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心头乱成一团麻。
不应当,他明明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竹鼠,只想安分守己地养养植物种种地,然后寻找自己的哥哥阿笛。
人类之间的这些复杂斗争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在他的头上?
方才一瞬间,他看到克莱尔露出那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勉强笑容,甚至都开始怀念起了爱德温的蹩脚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