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虽是嫡长子,却幼失怙恃,自七岁便寄养在叔父家中——便是沈梦河的父亲。粗茶淡饭,片瓦遮身,也算是照料。呵护却是谈不上的。”
沈月檀微微点头,“这样说来,我往日里很是受了些欺负,难怪那个叫沈梦河的虽然唤我兄长,却没有半分敬意。还有什么?”
乾达婆略略犹豫,又说道:“太子一心求娶你,天帝恩准,都是真的,在善见城中传为佳话。那侧妃沈梦河是昨日进的府——是天妃赐的,天帝拦不住,太子也推却不得。”
沈月檀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太子不是亲生的?”
乾达婆眼中带笑,应道:“不是,太子生母出身低微,已经去世了。”
沈月檀站起身来,突然伸出手,随意比划了几下,又收回去,光是立在原地,便有份兰芝玉树的卓然气度,他问道:“我有什么一技之长?”
乾达婆怔了怔:“什么?”
沈月檀道:“我内息寻常,不会武功。身为音律一族嫡长子,却不通音律、不擅歌舞。仆从们畏我却不敬我,内务全赖你打理……对外不能兴业,对内不能持家,这样一个废物……太子若当真爱重我,就不该将我捧到太子妃的位置——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乾达婆阖目叹道:“你哪里德不配位,对现状所知寥寥无几,只靠我几句话便能直击核心,但这份见识与心性,便已绰绰有余。除非失忆是骗我的。”
沈月檀不由失笑,伸手挠了挠脸颊,这才流露出些许少年绚烂情态,“你这夸奖,也未免太狠……醒来之前我又是什么样?”
乾达婆道:“……虽然看似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我从旁揣测,你约莫是知晓内情的,却从不曾同任何人提过。”
沈月檀沉吟片刻才问道:“同你也不曾提过?”
乾达婆叹道:“殿下年纪轻轻便寄人篱下,沈翎——就是你那叔父一家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进入太子府便是孤零零一人,连贴身侍从都是太子府准备的,想必谁也信不过。”
沈月檀不由也跟着叹道:“我真苦。”
只是到底什么也记不起来,不过如同喟叹旁人经历一般。
仍是不死心,又再三同乾达婆确认:“我当真什么也不会?”
乾达婆被问得无法,冥思苦想后才迟疑说道:“殿下、殿下……对食材颇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