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静书说的没错,那样的裂缝非常不稳定。”段奕哑声说道。
“队伍里的两个随行研究助手,被生生关进了合拢的缝隙里。”
“我离他们只有一只手的距离。我趴在地面上,听见他们的骨骼被重新合拢的地缝挤碎的脆响。”
“但是,尽管出师未捷就死了两个人,我们仍旧进入了瘴气里。瘴气消失或是生成的地方,也是瘴气最稀薄的地方,我们从那里进去。”
“进入瘴气后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噩梦。”
“我记得的片段很零散,很难给出什么有用的资料。”段奕闭着眼。
他声音低沉微冷:“但我唯独记得那种让人胆颤的恐惧。”
“我的手下,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兵,心智毅力远超常人。我不记得他们在那里面到底遇见了什么,以至于即便是活下来的人,最后都疯了。”
“那次之后,我接受了上面安排的心理治疗,并且暂时取消了野外任务的安排,来到研究大院,担任这一片军区驻扎大基地的队长,也认识了你。”
“任务的记忆,在每月一次的心理治疗后,越发的淡弱下去,再后来,我擅自暂停了这样的心理治疗。”段奕抿嘴,“我需要那样的记忆,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一个警醒。”
“如果我忘记了,那些死掉的人、受过的伤,才是真正变得毫无价值。”
程声看向段奕。
之前在大院里的时候,他常能看见段奕带着大院里的驻扎大兵们操练,也常听到那些大兵叫苦不迭,在私下里议论段奕作为教官,对学员下手又黑又狠。
现在他发现,段奕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靠向段奕,轻声说道:“在我们生物学家的世界里,我们认为,发生过的一切都有自己的价值,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力量而被抹除。”
段奕看向他。
程声知道段奕在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