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康、商谭甚至商仲淹都是一脸‘我看你如何鬼扯?’,姜世武和其他人却一脸懵懂。
姜世云则心想,‘果然就该文人对文人,你给我扣大帽子,我就给你扣个更大的帽子!’
林方旭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乐呵,继续鬼扯,哦,不!继续讲道理道:“显思兄说洪契行了不仁之事,可又怎知他心中无仁?他奉王命率军攻城,久攻不下,为尽忠舍了自己心中的仁,担了屠夫的骂名,成全了君王的宏图霸业,你敢说他不是大忠?”
林方旭平时是个安静地人,许仲康和商谭两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如此辩才,险些要为他击掌喝彩。
姜世云双目放光,笑着赞道:“说的好!”
林方旭朝姜世云笑笑,又继续道:“再谈,许师兄言其陷袍泽与不仁,这更是荒谬。军令如山,兵士难道敢抗命,我们如今在这里责备洪契不仁,可又有谁去责备兵士不仁了?何况洪契的命令保全了兵士性命,还带领赵国儿郎挣了军功,为袍泽尽义舍了自己心中的仁,成全了袍泽报效君王的忠,和平安回家侍奉父母的孝,你又如何能说他不义?”
姜世云看许仲康被说哑口无言,大有大仇得报的爽快感,站起来目光飞扬,理直气壮道:“就是,洪契非但心中有仁,还是个大忠大义的真丈夫!”
说完见林方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笑笑,讪讪坐下。
林方旭见刚刚还神采纷扬的小哥儿,此时面带薄红,羞涩地坐在那里,不经意地抚了抚狂跳的心口,移开目光继续道:“小弟当初认为不该罢官,想必显思兄和许师兄都无法理解吧。”
商谭两人都点点头,文人有文人的立场,武将有武将的立场,林方旭作为文人却站在了武将那边,确实让两人无法理解。
商仲淹坐在上首,面色平静地等着林方旭接下来怎么说,至于姜世武、陈恺几人算是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实在是听得云里雾里,怎么一会不仁,一会又有忠有义,等许世兄说完,本来几人都已经认为是不忠不义了,现在林解元一说,又觉得之前实在是冤枉了人,明明是个有仁心,又大忠大义的人啊。
林方旭不管几人心中纠结,面色严肃,沉声道:“洪契是因为谋略不当也好,杀伐过重也好,甚至就是鸟尽弓藏都行,但就是不能用驱赶敌国百姓,为消除积怨而被罢官。两国交战,早就积怨已深,赵国大军分左中右三路,统帅监军尚且不谈,将领就有十几个,甚至先锋将军也不止洪契一人,哪个不是手染胡人鲜血,为消除积怨而罢官,你罢得完吗?”
商仲淹右手食指轻轻敲着膝盖,左手抚须,眼中含笑的看着侃侃而谈而谈的林方旭,若是商道虞在此,就知道父亲这是对他极其满意的。
林方旭环视四周,见几人面露沉思,停了几息,面色恢复平静后又缓声道:“师公只讲到洪契被罢官,却没说洪契被罢官后,没过十年,赵国又很快亡于吴国,两国势力悬殊不大,为何会如此…?因为赵国很多将领临阵投了敌!……为何他们会投敌,归根结底还是洪契之事,他们打输了怕被降罪,打赢了怕为消民怨而被清算!……物伤其类,所以洪契不该因消民怨而被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