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青丘这是真哭了。
不是那种撒娇耍赖的哼哼唧唧,而是默默无声的流泪,眼睛周围细软的毛毛都被泪水打湿了。
明夏开始心疼了,“别……别的呀……”
青丘默默的哭了一会儿,低下头在明夏的袖子上蹭了蹭脸。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专注的看着明夏说:“等咱们从这里出去了,我就告诉你我被抓的前因后果。”
明夏还是头一次见到它这么认真的样子,连忙点头,“好。其实不讲……”
“要讲。”青丘的态度很坚持,“就算你听了会嫌弃,我也要讲。”
明夏摸摸它,“好吧。”
“你总觉得我这么好那么好的,”青丘眨巴眨巴眼睛,小圆豆眼又开始冒水光,“其实根本就没有……”
明夏被这么个泪汪汪的小东西磨得没脾气了,“我本来就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坦白你以前的事,你的隐私,我只有高兴的份儿,怎么会嫌弃?要不我也跟你说说我以前的事?主要就是上学上班,挺无聊的,就怕你不爱听。”
青丘心想那怎么一样呢,明夏又不是罪犯。
不过这事儿是不能急的,他们毕竟还在妖怪的地盘上呢。青丘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谈事情的时候要找个清净妥帖的地方,备好茶水,正正经经地坐下来谈。
随便站在马路边上叼着烟卷叨叨叨,那是现代人侃大山的方式,不是它那个年代的人谈事情的方式。
一人一鸟沉默的沿着石径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发现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当初爬上来的那个石头坡的坡顶。
坡下是浩浩荡荡的野牛群,奔跑溅起的烟尘扬起半天高。
坡前坡后都看不见自己人的身影,只有一道窄窄的石阶顺着山岩的背面通向不知名的远处。
明夏在坡顶上等了一会儿,见脚下的野牛群竟然有种源源不断的架势,有些疑心这其实也是妖怪们搞出来的某种幻象,于是抱着青丘开始沿着石阶往山下走。
在他看来,干等着肯定不是办法,沿着石阶走大不了再回到那个湖边去,顺便再跟那位清雅的公子套套话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