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喻府,却俨然和说书人口中那副感天动地人狐情相左。
“连大人!您可算来了!”
守门的士兵们看见连晁步履匆匆地赶过来,活像见了亲娘一般,一股脑地围了上去。
“少爷发了老大的火,我们都不敢过去!”
“都怪那小畜生!别的不行就能添乱!”
“丫头,你可莫要乱语,没听那些个先生说,这是只灵狐吗?”
连晁被来自他四面八方的讲话声吵得更加摸不清头脑,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闭嘴,“你们一个一个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说吧!”后厨丫头阿玉抢先说道,“是那只小畜……小、小狐狸,它刚才突然闯进院子里,咬死了阿旺,还把它的尸体给叼走了,它可是唯一的公鸡,咱们府里的蛋全指着它了,我气不过就拿着棍子沿着血迹追过来了。”
“后面的我来讲吧,我全都看见了!”又一名侍卫抢着开口,“我们当时看见那小狐狸叼着鸡过来,想要进门去,寻思着少爷在里面休息,就给它拦下来了,现在城里都传,它是只灵物,我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地驱赶它,结果小东西竟然跑到另一边翻墙进去了。”
在喻府待了大半辈子的老嬷嬷也跟着补充道:“对,然后我们就听见里面乱作一团,那小狐狸在叫,鸡也在叫,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小少爷特别生气地喊人,但我们没有人敢过去,就只能叫您来了,大人您可千万要替我们求求情啊!您也知道,小少爷那脾气一贯……一贯、不太好……”
连晁:“……行,你们先让我过去,再耽搁些功夫估计连我也保不了你们。”
其实连晁这活儿揽得牵强,心里更是叫苦,他打小就跟着喻恒,深知这人外表镶了有多少金玉,内里就有多少糟烂絮子。
这还要从五年前说起,开国皇帝刚殁,即位的太子尚未满十周岁,喻恒握着燕南国最大的兵权,几乎人人都害怕他造反。
当时的人,无非是因为他长姐坐上了太后的位子,又是年幼皇帝唯一尚存的亲舅舅,才尊他一声国舅爷,假设没了这层皇亲国戚金纱,他无疑就成了这燕南城里人人还打的疯狗。
杀人放火,无视王法,他就算不带刀走在街上,肉铺老板远远地瞧见他,肉也不卖了,就开始忙活收刀。
这种人形祸害要是造反,那准儿准儿是个暴君,大家便又要回到统一前那个民不聊生的时期。
不过近些年,短暂和平年代过后,大战乱又一次爆发,刚达弱冠之年的喻恒挂帅出征,等到这前线的战况传来,百姓又发现了这个疯子的好,纷纷开始称赞他的骁勇,甚至还为他从前的种种暴行辩护。
“他虽然砸酒馆,烧青楼,但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是呀是呀,你看喻太后人那么好,都是一家人流着一样的血,怎么就能生成个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