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庙里好久好久都没有来过人了,台阶上布满了青苔,神像上也结满了蛛网,角落里积满了灰尘。
哦,还有它掉的毛。
于是它开始尝试过一只野生狐狸该有的生活,春天去湍急的溪流里面抓鱼,夏天去山下的农场里偷南瓜,秋天爬到树上去啃果子,到了冬季。
妈的,冬季这冰天雪地的地儿连个耗子都不出来。
那道士还是喝酒念经,也不知道他从哪坑来那么多的酒。
它饿得没办法了,才顶着大雪下了山,它走的那天,臭道士忽然对它说了句话。
他说:“你真的要走吗?”
不走我饿死在这儿?小狐狸想。
“不要后悔,”那道士还在用他豁了口的酒坛子喝酒,“有些看似寻常的决定,说不定就改变了一生呢。”
臭道士讲话比他念经还神叨,小狐狸不理他,它想去山脚下还没搬走的那么几户人家里偷些东西吃,却没想到中途遭遇了雪崩。
这下好了,别说山脚下的人家了,它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在外面游荡的那几天它是真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野生动物,为了生存,它吃过被雪埋起来的枯树根,舔过粘舌头的冰,被雪豹追得到处打洞,好不容易逮着一只鼬鼠,还放屁熏它。
可它毕竟是一只在神庙里长大的小狐狸,没少吸收天地精华,拥有着绝顶聪明的脑袋瓜,它开始利用自己毛色的优势,藏在雪里跟踪那些大型猛兽,捡一些它们剩下的食物残骸,可惜输在了没经验上,拾荒拾到老虎窝里去了。
窝里住着一只漂亮的大白虎,而它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它能欣赏的来白虎优美的花纹和矫健的身躯,但是那个没有吸收过天地之精华的巨型猛兽并没它这么优良的审美意识,它只能欣赏的来小狐狸的美味。
它自然是知道的,对上视线的一刹那就撒开蹄子跑出风一般的速度,可那白虎一巴掌拍下来就压住了它的大尾巴,让它一下子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它被那白虎拖着尾巴往后拉,它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那样厌恶过自己碍事的大尾巴,它甚至能感受到那白虎长着倒刺的舌头在它脸上舔来舔去,还用厚重的爪子扒楞着把它翻过去,用尖尖的爪子剐蹭着它软乎乎的小肚子。
然后它就尿了,太紧张以至于直接呲到了白虎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