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喻恒就开始怀疑自己那几巴掌是不是打到狐狸脑袋上了。
好不容易给它哄到能从身上拎下来的程度,它却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喻恒吃饭它就蹲在他脚边,喻恒画图它就趴在他手边,两边的眉头上炸起些毛来,让它的面相看上去满载哀愁,而且丧心病狂到连他如厕,这小狐狸也要挂在门檐上,盯着他看,那模样活像一眨眼他就能丢了似的。
燕北天黑得早,这里的人睡得也早,在喻恒拿画笔的手臂,还在和小狐狸缠在那上面的两只蹄子做抗争时,裹着厚披风的长笙在外面轻轻叩响了门,大眼睛从门缝里巴望进来,甫一对上喻恒的视线,就弯出了一个冒傻气的弧度。
得到喻恒的默许后,他便矮身挤了进来,笑着唤了声“官儿爷”,随后小心地把喻恒的答应赠给他的那柄短刀,放在了喻恒左手边。
“奶奶不准我收,让我给你送过来。”长笙笑了笑说。
喻恒点了点头,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手上还忙着画着什么东西,那狐狸的半个身子,就跟着喻恒手臂移动地方向,来回晃悠着。
长笙把东西送来了,却并没有走的意思,似乎是还想和喻恒唠唠家常,他端着下巴,蹲坐在喻恒旁边,和小狐狸一起拿眼睛盯着他看。
“官儿爷,您画的这是什么呀?”
“藏宝图。”喻恒随口敷衍道,脑子里那些碎片记忆拼凑的不容易,这档口他还真分不出神给他突然冒出来的大侄儿。
“哦哦。”长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哎您在这燕南城里做什么官呀?”
“你猜?”
“武官对吧!看您这身形,肯定是做武官的!”正面回应都没得到,长笙却自顾自地开心起来:“是校尉吗?还是都统?”
喻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说他知道的还挺多,那些个官名他自个儿吭吃瘪肚地背了好久也没认下来几个,最后还是亏了连晁帮忙。
“成年以后,我也想去参军!”长笙越说越兴奋,圆圆地大眼睛里还有些冒光。
“你参军做什么,路都不认得,给敌人送战功啊?”
“那……那山路太复杂了,再说,再说我刀耍得很好的,就是奶奶不让我动,每次我就趁着切菜的时候,对着空气吼吼哈嘿!”说着,他直起身子当场给喻恒比划了一通。
他自以为打出的这套动作很帅气,可是被喻恒看上去颇为惊讶的眼神一扫,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