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车行渐稳,朝着港口方向驶去,郁枭再度把脸压到后车窗上,在那个星光黯淡的黑夜里,他只看见了一个白狐狸,它乖巧地坐在地上望着驶离的车子,任由夜风将它胸脯上的毛发吹得翩翩起,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
*
“过来抱抱。”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楚珞珈,郁枭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绵软,说出来的话语都带上了哽咽的味道。
随即他就看见楚珞珈步履僵硬,直挺挺地朝他走过来,长毛的那边嘴皮被他哭得一抽一抽地翻掀着,五官也皱巴巴地挤在了一起,看上去又好哭又好笑。
身上的锁链没有钥匙打不开,郁枭用手肘撑着断裂的扶手坐直些身子,准备等着自带暖炉功效的小怪物投入到他的怀抱里。
后来楚珞珈想起那天,总会埋怨自己为何不拿出当时强上郁枭的那股劲儿,三步并两步先扑到他怀里再哭。
如果他脚步快一点,或许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声枪,响起的特别不合时宜,伴随枪响的,还有练泽林呼哧呼哧的大笑声。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视线内郁枭的眉眼,从本来恰到好处地半弯,渐渐扩大到圆睁,黑亮的瞳孔中倒影出了他的毛脸,和那颗顶破他太阳穴冲出来的子弹壳。
剧烈的痛楚顷刻间包裹了他的全身,但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
很快他就眼前一黑,脑袋重重地砸在了郁枭的膝头。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错失了近在咫尺的抱抱而遗憾。
但这一声叹气,实在太轻太轻,彻彻底底地被郁枭的嘶吼声覆盖掉了。
“谁他妈开的枪!”
郁枭接受不了。
上一秒还好端端哭着的人,怎么下一秒就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