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枭一圈一圈地往下解围脖,“我干嘛要跟你一起裹成这样?”
“这样不是更不容易被认出来嘛!”
郁枭的第一项善后工作就是原来黎大少手下的裘皮工厂,那里有几百只毛色各异的狐狸,从出生开始就等待着被剥皮的到来。
狐狸一只只被喂得肥头大耳,脸上的毛皮堆促在一起,若不是那标志性的大尾巴,说不准就被当成了谁家的松狮犬。
楚珞珈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已经绕着牢笼走了一圈,狐狸看见他的反应倒是没多大,看见他家将军却立马叽叽喳喳地扒在了铁笼上,耳朵折下去尾巴甩成螺旋桨,眯起眼睛摆出一副求摸摸的姿态。
“他怎么那么招狐狸?”他不高兴地撅撅嘴,不过下一秒,他注意力就被几声又尖又细的嘤咛拐了过去。
叫声是从一只奄奄一息的母狐狸肚皮下传来的,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挤入到它松垮的肚皮底下,在一片冰凉中忽然触碰到温热是很突兀的,对楚珞珈来说是的,对肚皮下的狐狸崽子来说也一样。
他轻柔地勾着手,把它从妈妈的肚皮底下掏出来,小崽子生的圆头圆脑,身上还有一层细密的绒毛,它的眼睛也圆圆的,一点狐狸的精明劲儿都没有。
小崽子看上去大约有三四个月那么大,估计是被亲娘藏得好,才没被丧心病狂的工人们带去填食。
小家伙吐着粉舌头,抻着脖子往他身上爬,小圆眼睛亮亮的,隐约倒映着楚珞珈的瞳仁。
他用食指搓了搓小崽子的脑门,看着它缓慢掀开眼皮的娘,鼻头骤然就是一酸。
动物求生的本能是不加掩饰的,失去了母亲的庇护,这只小狐狸是捱不过漫长的冬季的。
他轻柔地把小崽子放到大衣的口袋里,转身跑回去找郁枭。
他本想和郁枭求求情,把小崽子带回家里养,结果一靠近就看见郁枭正毫无章法地搓磨手里的狐头,他清楚地看见那只狐狸蹄子已然求救似的探出笼外,无声地颤栗着,爪子缝分到了最开,露出里面尖尖的指甲。
这可真是一只好脾气的狐狸!楚珞珈在心里想。
换成他被这么搓头铁定一爪子下去,绝对不带手软的。
“狐狸不是这么摸的!”他抬腿踢了郁枭一脚,随即在他旁边蹲下来,拉开他的胳膊,指指点点道:“你也别一上来就拽人家尾巴,狐狸最喜欢被摸胸脯和耳朵根儿!像这样,我教你,就是用指甲轻轻地给它刮一刮耳后,它会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