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玉冠锦裘,气度不凡。

走进一片狼藉的庭院,一棵被剑气拦腰折断的树横在门口。

老者绕着树看了看,摸着山羊胡,不住感叹道:“好霸道的剑气。”

洛娘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但是对老者的态度,却明显带着恭敬。

她缓身行礼道:“剑气虽然霸道,但是单凭这个,也无法从此处脱身,更别提惊扰殷长座您了。”

她抬手,黑衣侍者手捧托盘而上。

托盘中,是一叠半焦的空白黄符。

郦香见老者拾起一张开始仔细端详,她解释道:“这是在地牢与末香楼中发现的东西。”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中倒是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快。要不是最后有几人被拖住了,我们至今都无法知晓这符纸到底怎么运作的。”

老者匆匆从袖中掏出千机镜,再次细细察看符纸,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叹。

“以符纸为阵盘……”

他摸着长须,皱眉道:“同辈阵法师我都了解,他们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那只能是二代三代的弟子。我观此人阵法造诣远在凌洲之上,竟然却是籍籍无名,甚是怪哉。”

虽然说着甚是怪哉,但是他的眼里却精光一闪,仿佛验证了什么事情一般。

凌洲,正是殷远山的首徒,也是阵法界公认的第一天才。

殷远山微微眯起眼。

若是此人不隐姓埋名,这第一天才的名头,怎么说也轮不到他那徒儿。

郦香似乎对这样的高评价略感吃惊,她讶异道:“阵法还能画在符纸上?这倒是难得听说。”

她回忆着当时的场面,缓缓道:“我见那符纸上的纹路竟然从纸上脱离,悬浮半空,然后人便凭空消失了。这样的术法很是少见,恰巧听说您到了宴都,便想让您来掌掌眼,没想到竟是阵法……”

殷远山收了千机镜,他对这样的说辞表示十分理解。他和蔼地笑了,颇为平易近人。

“阵法一脉衰微千年,典籍、师承近乎断绝。阵法师也极少在修真界露面,所以一时认不出来是正常的。”

他轻声叹息道:“世人皆知阵法需以阵盘为依托,但却不知一花一叶,一木一石,皆可为阵盘。千年前阵法鼎盛时期,阵法师只需心念微动,手中阵法便可成型。”

“我此次出瑶阁,一路南行,就是得了消息,阵法是否能振兴,便在此一举。”

深夜,一行人披着夜露,涌入了十九香的一处客居。

为首的女子银边护腕,高束着马尾,五官精致,蛾眉凤眼,却丝毫没有闺阁温婉,反而带着几分侠气。

她身上的衣裳样式与他人一般无二,但面料、绣纹都要精致不少。除了腰间的剑,浑身上下再无多余的配饰。

他们行至房门处,除了打头的两人敲门获准而入,其余弟子皆列队守在门口。

殷远山还在灯前端详着一张破损的符 。

那是从一名死去的侍卫身上搜出来的,很可惜恰好被剑挑破了一块。

听见他们进门的声音,殷远山头也没抬一下,依然在看符 上的朱砂纹路。

“宁枳,那边情况如何?”

白衣女子单手置于胸前,行了个弟子礼,回答道:“回禀长座大人,两个方向的追踪术都断了。十九香曾有两队黑骑追上过一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