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无趣又催眠的教室被这一闹顿时热闹起来,交头接耳议论“谁回来”了,和郭大侠训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个抽象派交响乐。

“顾学神,你说徐恒刚喊的是谁啊?该不会是他吧,就那架势不送进去教育半年都是好的,居然还能回来?太强了吧。”

顾松言笔尖顿了下,敛着的眉眼微凉。

人手一件的普通校服穿在他身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禁欲感,额角垂下来的一缕被教室的冷光一衬显得格外冰冷。

“不说了不说了,打扰您老听课小的反思。”

这世界上没人能跟他唠起来,张乾知情识趣地掏出手机,在群里问到底是谁回来了。

顾松言从他手上收回视线,侧头看了一眼,因为坐在门口,只能看到左侧窗外的两颗柿子随风而颤。

“报告!”

一声响亮清脆的嗓音自前门响起,打断了郭大侠和同学们的交响乐,教室霎时陷入极致的宁静,齐刷刷看向门口。

“倦哥!”

“童倦!”

“安静!”郭大侠一拍桌子,先冲教室里吼了一嗓子,又转过头去问童倦,“你怎么来了,有事?”

少年嗓音清朗而张扬,“我回来上课啊,校服都穿了,不像?”

郭大侠扫了一眼他斜咧在肩上的校服,从头到脚都写着四个字:吊儿郎当。

这人大名如雷贯耳,江城一共十三所高中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二中校霸童倦,一身狠厉痞气,打起架来六亲不认,连老师都敢开瓢。

高三学生八月下旬就开学,他一到学校没几天就拎着张椅子给教导主任开了瓢,到现在都没销伤病假,反倒所有人觉得得开除的童倦倒先回来了。

童倦不喜欢被人当做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观赏,站了半天终于烦了,“郭大侠,我能进去了吗?脚疼。”

下课铃响。

童倦不等他说话便撑着拐杖往里走,擦肩而过时郭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祖上积德了啊。”

童倦人如其名,倦懒地甩了下肩膀没应声,径自撑着拐杖往教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