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南看着惹出这些事的儿子,实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当然,这个时候除了他,别人也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早开好了。”
好像只要不是盛翼开的方,时贵人都舒坦,盛翼明明白白听她长吐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记下,记下哈。”
小太监忙备了纸,唰唰唰地下笔。
“先以瓜蒂,赤小豆各等分,研磨,以水送服一钱,得吐即止,再拟一张养心汤的单子生血补血即可。”
赋秋雪骄傲地以评委的身份点评:“此法倒还说得过去,以瓜蒂散吐出心中之毒,二殿下舌头花剥,已伤阴液,再行补血生血之剂,倒是一般医治之法,然,”他略停了一下,眼睛在各人头顶上扫过,十分权威:“先伤再补,不能说是高明。”
盛又南行医几十年,没见过别人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一张圆脸长了方,方了长,半响憋出一句:“赋太医为一院之首,能自降身份点评盛某之方,实是盛某之福,领教领教。”
盛翼看不过去:“爹,不要太虚伪,就他,哼,能指点你么?”
赋秋雪假装淡定:“……你说什么?”
盛翼:“有本事开方,没本事别嚷。”
赋秋雪:“……”
盛又南:“你这熊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不好意思,赋大人,他还小,别同他计较。”
赋秋雪:“……小,是,没见过这么小的……”斜眼看着盛翼,只差没说比我还大吧。
时贵人忙当和事佬:“好啦,好啦,太医院那方子要管用,还用得着你们么。”
赋秋雪一脸猪肝色。
突地,乱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赋太医说得亦是有理,既已伤阴液,再行涌吐之剂,恐为不妥。”
要么就屁都不放,一放问题就来了,小年轻,你是和我有仇么。
盛又南瞪了叶云寒一眼,赋秋雪看到有人相助,哼了一声,眼睛又抬上去了。
盛翼眼珠子骨碌碌一阵翻滚,爹和别人掉水里,救谁,答案还用选么。
何况,还是吃过自己的枣花糕,丢了自己的竹蜻蜓的老爹……
盛翼没等叶云寒说话,果断地把绣花鞋往前一迈:“依草民看,”然后,他看到了盛又南那眨巴得都快瞎了的眼睛:“……民女看,莫若一方,既不伤阴液,又能解病,两全齐美,岂不是好。”
叶云寒似乎不太介意被他打断,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站在一旁。
时贵人瞟了瞟他:“什么方?”
“嗯……”盛翼见她傲慢,故意拉长了声音,不说下去。
盛又南知道他又出幺鹅子了,作死里瞪眼睛,盛翼只当没看到。
交手了几个来回,时贵人早就知道他的尿性,后槽牙一磨,然后长长地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呵呵,说嘛,有什么方子参考一下,毕竟,人也是你唤醒的。”
“国老一药,分三日服用,一日七两,二至三日每日十两,煎服,不拘时,味甜不苦,又能存阴。”
这种医案,在前世很稀松平常啦。
盛翼慢吞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突地一转头,就看到叶云寒朝这边看着,眼神似乎亮了一瞬间,脸面的冰霜也淡化了不少,盛翼朝他嘴角一翘,笑得得意尽现、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