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九天的时候,车子突地停了一下,盛翼习以为常了,一路上,各地的医家有人出人,有药出药,要加入的时候,都会停那么小小的一下,可这回,苏嬷嬷从车外把头伸进来,神神秘秘地八卦:“南疆叶家来了。”
南疆叶家,不是叶云寒家么。
盛翼把头伸出去看,见浩浩荡荡的也是一条长龙,半截已经入了车队,半截还在移动,叶云寒却不见影子。
廖花洲还赖在车子里,听说也把头伸出来看了看,说:“人不多嘛!”
瞎眼了么,这么多人还不多。
“你侧过去看一看,拢共两辆小车,一辆明显是装药,另一辆,呵呵,也就装得下两三个来人吧,小器,你再往后看看你家,虽然也是两辆,但又长又大,七八个人都没问题,药材也是他家的几倍。”
盛翼前前后后一看,什么都看不到,瞪了廖花洲一眼:“看把你能的,瞎猜的吧。”
“还真是,”苏嬷嬷一向和廖花洲不对付,这回竟帮他说了话,歪了歪头,前后看了看。
廖花洲得意地说:“是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说自己家的好话,盛翼听着就不舒服:“你知道什么,有南疆叶家带头,旁人才不好意思不过来,光他家那杆旗子,就起大作用了。”
廖花洲一把坐起来,十分惊讶地看着他:“你到底帮哪家?”
盛翼:“……”
这怎么跟别人问,你是帮婆家还是帮娘家的感觉。
突然,他感觉廖花洲眼神不对劲,一个劲地往下盯,盯着他的腿,盛翼觉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盛翼:“……我不是说了。”
廖花洲攸地收回了目光,往后一躺,幽幽地说:“我在想你的胎记。”
这什么爱好。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么?”
盛翼回想了一下,背书背书背书……:“记是记得那么一点。”
廖花洲突然坐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盛翼吓了一跳:“什么什么,不就是吃和睡,还有什么。”
廖花洲又躺了回去,嘟囔了一句:“不记得了么,”然后一动不动就躺尸了。
盛翼莫名其妙,哎,家里的教育二人组就够人受的了,宫里又有那个见着就肉疼哪儿都疼的四殿下,叶云寒吧原来也正常,后来不知是不是到了更年期,越来越喜怒无常,现在,这个廖花洲又神经兮兮,还要不要人活,他突地想起曲游春,恐怕也不会正常了,命苦哇。
随着车队越来越靠近灾区,路上携老扶幼,全家出逃的百姓越来越多,等到一处人声鼎沸处,车队一停,盛翼把车窗一掀,就看到两旁张有粥棚,路边密密麻麻地坐着躺着一些灾民,纵算盛翼心里有准备,也吃了一惊,连一向懒得出奇的廖花洲也少见地严肃起来。
车队在这里就稍稍分了流,一些民间医疗队就地驻扎,但登记在册的各大医家以及太医院的却没停,一路朝前,很快,一座城门出现在面前,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