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魁恐惧着,一份又一份地备份文字记录,即使如此还是无法安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忘记,唯有桓子虚是他相伴多年的同伴这件事,不能忘。
于是他学会了画画,第一个想画的人就是桓子虚。他画了很多很多张,藏在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和各个世界的角落里。就算有一天,他忘记桓子虚的容貌,也可以从画中认出,是这个人啊。
甄黎明白这种令人彻骨生寒的寂寞从哪里来,那是封魁数百年的寂寞,一无所知,仿佛自己已经被落下千百个岁月的寂寞。
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甄黎抽了张纸巾擦脸,哭得特别凶,好像封魁欺负他了一般。
“会、会好的,至少这个世界,你都能记住。”甄黎边哭边说。
桓子虚曾说过,永恒的生命不过是时间流速永远不会停止罢了。真正活着的时间,几十年足以。每天活得很充实的甄黎那时不理解桓子虚对于时间的定义,现在他懂了。
对于封魁和桓子虚而言,前面数百年又如何,那样痛苦的日子过一天都嫌多。
“嗯,记住。”封魁憨厚的脸上竟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记住每一天。”
“你可不可以再画一张给我,画你自己就好,”甄黎道,“我拿回去交给桓子虚,然后我让桓子虚再写点什么东西给你,等我下次有机会来基地,给你带过去。哦,不对,你们一个星期也可以见一次面,是我多此一举了。”
“我画,你带回去,谢谢。”封魁道。
说完他便又拿出一张纸,慢慢地画了两个人。
一个是高高大大的封魁,一个是长发的桓子虚,他们对视着笑了。
甄黎珍惜地收起这幅画,郑重握拳:“保证带到。”
封魁也握起拳头,与甄黎轻轻撞了下拳。
第二天一早,成为守护者预备役的甄黎回到工作室,这时原落日已经随节目组的人走了,录制一段时间再回来。连宇凡说已经通知录制地点的兄弟单位了,他们会盯紧节目组的。
今天遛哈经理的人变成了桓子虚,租房子需要时间,他昨晚还是睡在了工作室内的折叠床,身无分文的桓子虚拒绝吃快过期的方便面,早晨起来饿得有点低血糖,给哈经理喂狗粮时闻到狗粮的香味竟垂涎欲滴,吓得本来十分抗拒吃狗粮的哈经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啃光了狗粮。
桓子虚盯了一会哈经理的狗粮袋子,又看看那箱还有一周就过期的方便面,咬咬牙道:“算了,以前也不是没饿过,这点苦还忍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