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找到理由。

在找到之前,他会直看着他。

因为少年非常不负责任地昏睡了,埃西里斯不需要再维持下意识进行的伪装。

他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隐藏。

呼——

远比想象更深的暗处,诡异地刮起了寒冷彻骨的风。

被这风拂过之处,隐约散发着莹莹幽光的冰的隧道变了颜色,切变化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世界彻底黑了。

无数黑线汇聚成此间浓稠的昏暗,它们在流动,比起经年不变的阴影,更像是条贯通四方的漫漫河流。

又有不知该用生灵,还是用别的什么来形容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将这条“河流”填满。

毛毛怪的身影在艾利闭上眼的那刻,就悄然消失了。

黑发的男人将少年抱起,唯他们二人在这常人不可能触及的长河缓步前行。

因为太阳在,这里虽然还是很暗,却没有正常情况下那般阴冷。

河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想要靠近,又害怕男人的存在,只能透过无形的眼睛渴求地凝望。

“唔……”

艾利像是有所察觉,眉宇间略微皱起。

埃西里斯也蹙眉,下刻,他就把少年往自己怀里扣得更紧,丝缝隙都不给留。

但凡有那么点想凑近意图的“东西”,都被无情地按进了河底,扑腾不上来。

宛如位莅临自己领土的孤傲……不,小心眼十足的君主,埃西里斯的黑眸笼盖了虚无。

不知道为何能够来到这里,但他的确置身于此。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他的确能够统帅“河流”的切。

实力恢复的速度加快了,本该让埃西里斯感到轻松,结果却还是与之前相差无几。

他的心脏——大概是心脏所在的位置,总是感到刺痛。

失去的力量回来得越多,那处痛得就越厉害。

“还是因为你。”

“算了,我总会知道的。”

他对舒舒服服缩在自己臂膀里的少年说。

继续前进。

隐藏在冰层下深处的“河流”,正是将无处可归的死灵冰封的冥河。

如蛛般互相勾连的冥河只解冻了千万的条,就有数量恐怖的死灵苏醒。

只有极小部分的绝望灵魂得到神的垂怜,重新回到了地上。

剩下的它们静静地沉浮在“河”。

带着对救赎的祈求,带着几近疯狂的信仰,痴望着被黑影贪婪独占的神明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