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池骁熠在公司里掌握着大权,而池渊渐渐老了,终究是力不从心,再加上江芷玥突然入狱,少了一个贤内助,这对池渊和整个池家的打击都很大,所以无论是池家内部,还是池家的公司,都离不开池骁熠。
但谁都清楚,池骁熠想要池家的全部产业,偏偏池渊心中的继承人是池北辙这个长子,他不想把池家交给身为私生子的池骁熠,所以如今池渊和池骁熠形成了僵持的局面,池骁熠看似请假陪着叶承涵,实则在威胁池渊。
若是池渊不把家产交给他,他就一直不回去公司,如今池渊一个人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池骁熠就是等池渊开口求他回去。
“”叶承涵不懂商业上的规则,此刻经过凌越琼提醒,她才明白过来,恼得放下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了一下池骁熠的大腿。
这个心机婊,她还以为池骁熠不去公司,是为了要全心全意更好地照顾她这个孕妇,这段时间她感动得恨不得把什么都给池骁熠,没想到结果池骁熠是在跟池渊打持久战,只是顺便陪着她而已。
“别闹。”池骁熠被叶承涵连续掐了几下,顿时疼得面色苍白,刚刚还在嘲笑盛祁舟是妻管严,现在他的报应就来了,叶承涵压根不给他留面子。
池骁熠一把捉住叶承涵的手,低沉地哄着叶承涵,“别生气。要不然这样就算池渊求我回去,我也不管好吗”
“我继续陪着你,直到你生下小妍妍,坐完月子。”说完,池骁熠还在叶承涵的脸上亲了亲。
叶承涵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伸手推开池骁熠,偏偏一直专注着吃东西的小桑榆,在这时突然咯咯地笑了,用小小的巴掌捂住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叔叔阿姨当着我这个小孩子的面玩亲亲,羞羞。”
“”这孩子谁教的叶承涵一张脸红得滴血,脑袋都埋到胸口了,被紧握的手用力地掐着池骁熠的掌心,实在太丢人了。
穆郁修却是一本正经地对小桑榆说:“爸爸不是教过你吗人家在做着爱做的事情,你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出声是不礼貌的。”
众人:“”
事实上平日里穆郁修也是不分场合亲温婉,比如一手抱着孩子时,所以小桑榆撞见过太多次,穆郁修为了不让小桑榆打扰他的兴致,他就教小桑榆,这种时候一定要做个安静的美少女。
“你们在孩子面前注意点形象。”池北辙把小桑榆安置在胸口,拧着眉头报复性地对池骁熠和叶承涵说了这样一句。来引协巴。
随后池北辙抬头看向穆郁修,半是戏谑,半是严肃地说:“你这样教孩子,我真担心小桑榆长大后的样子。”
穆郁修给温婉盛着汤,不以为然地反驳池北辙,“嫉妒,你这完全是嫉妒我们几个人,真有那个本事的话,自己也生一个,我倒想看看你能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子。”
池北辙:“”
某男人差点摔筷子掀桌,所以他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平日里池骁熠在他面前显摆也就算了,如今就连穆郁修也加入了池骁熠的阵营,几个人一起来鄙视他真的好吗
温婉眼看着池北辙脸色铁青,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池北辙为了白倾念而决定孤单到老时,他们这几个好朋友像池北辙的父母一样操碎了心,而如今她和穆郁修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池北辙跟乔凝思似乎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池北辙能理解他们盼孩子的心情吗
乔凝思看到温婉眼里透出的关心和担忧,她吃着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后放下筷子,“其实”
乔凝思斟酌着开口,见几个人都看向她,乔凝思抿了抿唇,“其实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已经怀孕了,刚检查出来的”
乔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嘭”一下,池北辙手中的碗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米粒洒了出来,池北辙却并不理会,猛地转头,他一下子抓住乔凝思的手腕,抬高声音不可置信地问:“真的怀孕了”
乔凝思只感觉自己脆弱的骨头都被池北辙捏断了,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红痕,乔凝思忍着痛对上池北辙的眼睛,只见那里头充斥着浓烈的血红色,大概是因为太激动狂喜了,他纤长的睫毛都在颤抖着。
池北辙这样的反应,让乔凝思心里都雀跃起来,原本对孩子一事已经平静下来了,此刻跟池北辙分享的这一刻,乔凝思狂喜得胸腔震动着,什么也不管了,她立即用力对池北辙点点头,“嗯。”
然而紧接着,池北辙却问出这样一句话,“孩子是我的吗”
乔凝思一愣,反应过来池北辙是什么意思后,她的面色“刷”地白了。
其他几个人也被池北辙的问题震惊了,穆郁修的脸色一沉,还没有来得及斥责池北辙,乔凝思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身,“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池北辙的脸上。
乔凝思的眼睛迅速地红了,站在那里,泪水流了出来,她又痛又怒、咬牙切齿地对池北辙说:“你混蛋。”
随后乔凝思一把拉开椅子,连招呼都不打,她哭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而池北辙僵硬地坐在那里,脊背挺得很笔直,动都没有动一下。
“还不赶紧追”穆郁修臂弯里抱着被吓到的小桑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他身侧池骁熠的胳膊撑在桌面上,用手无力地抚着额头,已经不想对池北辙说什么了,自求多福吧,这次他也帮不了池北辙。
乔凝思离开温婉的房子后,就想直接回去唐家,然而不到两分钟,池北辙大步跟上来,拽住她的胳膊,把乔凝思压在栏杆上,池北辙紧逼着乔凝思问:“真的怀孕了”
“没有。”乔凝思矢口否认。
池北辙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给她很强的压迫感,她却毫无畏惧地抬起头,迎上池北辙的目光,乔凝思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是讥诮地笑着说:“你觉得可能吗池北辙”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我都没有怀孕,怎么可能在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就怀上了呢你也没有必要侮辱我怀了唐卓尧的孩子,医生判定我不能怀孕,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乔凝思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恨意,她也不知道是恨自己怀孕困难,那么晚才给池北辙一个孩子,还是恨池北辙怀疑她,这样侮辱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怎么忘了”池北辙喃喃自语着,手下松开了乔凝思,他直起身子站在那里,表情里是空欢喜一场后的巨大失望和颓然,“你不能怀孕,就算和唐卓尧在一起了,你也不会跟他有孩子。”
“”乔凝思哑口无言,本来她想趁着刚刚几个人都在场,告诉池北辙的,然而事实结果竟然是池北辙质疑孩子并非他的,所以她再多说,还有什么用
就算她让池北辙知道了,池北辙也不会相信,那就干脆继续瞒着好了,恐怕等到孩子生下来,要做亲子鉴定了,呵呵乔凝思的唇边勾出悲哀又自嘲的弧度。
“回去吧,他们还在等我们。”池北辙语气淡淡地对乔凝思说,随后也不再管乔凝思,他转过身一个人先离开了。
乔凝思站在原地看着池北辙的背影,突然间觉得无比的陌生,以往她掉一滴眼泪,池北辙都会心疼得要命,如今他却连眼泪都不帮她擦了,这真的还是那个爱她的池北辙吗
在此之前,她以为两人的感情坚不可摧,哪怕是分开了,也不会轻易质疑彼此的爱,此刻乔凝思才发现,其实她和池北辙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们的感情脆弱得经不起任何考验。
后来池北辙和乔凝思重新坐回餐椅上,不等穆郁修几人开口询问,池北辙恢复了一张面瘫脸,平静地说:“没什么事,吃饭吧。”
于是穆郁修只好把话咽回去,而乔凝思在吃着饭菜时,只觉得原本的美味佳肴,此刻却味同嚼蜡。
池北辙真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低着头继续给乔凝思夹菜,下意识地捡着一些有利于孕妇的食物,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苦涩地笑了一下,随后把那些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其实想想,乔凝思对他说分手的第二天,就因为阑尾炎做了一个小手术,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假设乔凝思和唐卓尧真的发生了关系,短短几天的时间,乔凝思也没有那么快知道自己怀孕了。
所以只能说明乔凝思刚刚在说谎,或许她只是不想再让穆郁修几个人那么担心他们了,反正按照常理来说,乔凝思不可能怀孕。
终究还是他太奢望了,如今能把乔凝思留在身边,已经算不错的了,池北辙用力地闭上双眸,压下那里头快要涌出的热液。
对于乔凝思是否怀孕一事,除了池骁熠和叶承涵两人心知肚明外,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再提起,下午外面的天气很好,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聊着天,而乔凝思手中端着鱼食,处在栈桥的栏杆上,偶尔把鱼食撒给湖水里游着的金鱼。
池北辙、池骁熠和穆郁修三个人则坐在一起喝着茶,穆郁修端着杯子,拧着眉头问池北辙,“所以你到底还去不去国外治疗”
“其实照着我的说法,你倒不如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乔凝思,这样她肯定会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和唐卓尧在一起。”
池北辙的唇线紧抿着,目光落在依着栏杆的乔凝思身上,微风吹着碧绿色的湖水,湖面泛起涟漪,而乔凝思的身形那么单薄,满头的卷发披散而下,越发衬出她的伶仃,看在池北辙眼里,觉得她特别落寞。
池北辙的心口又痛起来,喝了一口茶,沙哑地对穆郁修说:“我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强留一个人在我身边,因为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当爱情里只剩下这些时,你觉得还有走下去的必要吗”
穆郁修轻蔑地笑过一声,一针见血地提醒池北辙,“但事实上,现在你就是在用唐卓尧的命威胁她,强行把她禁锢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