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离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眼涂宙。
这会涂宙好像平静了下来,望着那小块红发了会呆没有说要再做检测了,片刻后他道:“走吧, 下去把结果告诉他们。”
金离:“……可是, 这结果、真的要说吗?要不我们还是再来一次?”
“不了, ”涂宙垂了眼眸, 白炽灯的光倒映在他眼镜上, 将他的眸全部遮挡了,只听他轻声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 而错过最后的这一点时间。”
谁知道这个时间能维持多久,或许也就一秒或许还有一天。
说着抬腿就走,脚步匆匆连带着楼梯口转弯的时候都有些着急。金离看了看自己的手,按理来说现在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把涂年送到他们的医院, 真到了那一刻还可以抢救,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甚至可以用药把生命维持住,他有这种药,涂宙也有,只是这坚持不了多久。他只知道这种药会给涂年带来无尽的痛苦,他每一次的呼吸伴随着的都是深入骨髓的痛。
这些药他也不是没用过,相反他一直在用。有些人甚至因为受不了这份痛而死,刚入行的时候他看着固执的家人,看着病床上没了意识但是依旧疼得扭曲的脸,他有点不明白让他那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过来听个呼吸声吗?还是说只是让那具身体不腐烂。
随着在这行待得越久,他慢慢明白了,这是一份希望。他们希望会有奇迹发生,他们希望随着时间的过去医生能有办法帮他们救回亲人,只要活着就是希望。
不过显然涂宙并不愿意这么做,也是……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对涂年的病依旧束手无策,而靠药物又能维持多久的生命,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倒不如放手了。
他不知道涂宙做出这个决定用了多大的勇气,有多痛苦。
终究……还是没能留下他。
……
楼下,涂年靠在涂洪的肩膀上望着窗外发呆,嘴里含着涂宇给他带的糖,烛酒去准备午饭了。
尽管是冬天,可中午的太阳依旧刺眼,刺得他忍不住眯了眼睛,听到声音他转身望了过去,正好和涂宙的眼神撞到了一块。
要不怎么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就涂宙这种老狐狸也藏不住眼睛里的那点东西。涂年很快就明白了,笑了笑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说不说都一个样,不说还能维持短时间的温馨,自欺欺人一样把所有的都藏起来。
涂荒:“二哥,怎么样?”
涂宙顿了一下,说道:“各项数值都比较正常,只有一项有些不对。”
大家瞬间松了一口气,气氛也稍微闹腾了一点,涂年起身去找烛酒。
涂年一离开客厅的人都看向涂宙,全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又哪里能那么简单骗过。
厨房里,烛酒还是一身白衬衫,衬衫这个东西实在挑人,太壮不行太瘦也不行,很少有能把白衬衫穿得特别好看的,烛酒是个另类,身材高挑皮肤又白,再丑的衣服套他身上都能变得很好看,穿上白衬衫尤为有感觉,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