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领着林曜边往浣衣局走,边低声叮嘱着那的规矩。

林曜认真记下,知道这些关键时候没准能保命。

走到半路,忽然有个鼻青脸肿的小太监满脸惊惶地迎上来。

“殿……公子。”

喊习惯了,纠正称呼时险些咬到舌头。

林曜打量小太监,心下了然,这人就是跟随炮灰来秦的内侍青釉。

青釉瘦瘦弱弱的,胆小怕事,看着就很好欺负。

“你脸怎么了?”林曜问。

青釉垂下头,捂着高高肿起的脸,满腹委屈,动动嘴唇却又没说实话。

“没……没事,不疼的。”

这儿是秦国,没人看得起他们,殿下都自身难保,他不能给殿下添麻烦。

林曜却猜到了:“说。谁打的你?”

青釉嗫嚅着:“奴去御膳房领膳食,他们见我是夏人,百般刁难……”

林曜这人护短,闻言顿时不爽至极。

“下次碰到这种事,别光挨打,动手打回去。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他拍拍青釉肩膀。

青釉微愣,被拍过的肩膀微微发烫。

他总觉得公子有哪跟之前不一样了。若是之前,公子只会骂他废物,哪会这么温柔,还叫他打回去,更会为他担着。

“是。”青釉双眼发亮:“多谢公子。”

这孩子怕有点傻。林曜心想。

他又没做什么,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盼春见状笑道:“公子自己没觉得,但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别人的尊重才是最奢侈的。”

青釉连连点头附和。

林曜一时没说话,他习惯了人人平等,说话办事也没拿谁当下人,客客气气的,又哪能想象被压迫者的痛苦。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浣衣局门外。

盼春领着林曜跟青釉去见浣衣局的主事嬷嬷。

嬷嬷叫朱莲鹊,约莫四十多岁,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情。她眼神凌厉,相貌也极刻薄。

当着盼春的面还态度极好,有说有笑,答应会多照应着。

可等盼春一走,她后脚就变了脸色。

“呸!区区贱奴出身,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她满眼轻蔑,转头来看林曜,手还握着根鞭子。

“我不管你是哪国的什么殿下。到了浣衣局,就归我管教,若不好好听话办事,别怪我手下无情。这儿可没哪位大人会来,我就算打死你们,也没人会管。”

她放完狠话,又轻蔑地看着林曜那身昂贵的衣物。

语气满是不屑:“浣衣局不是妓院,更不是以色侍人的地方,这身衣服赶快给我换掉,你今后怕也用不上了。”

她这是奚落林曜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