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会想起让我回夏?”
段齐摇头:“此事陛下没说,我也很困惑,但我怀疑陛下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让他对太子彻底失去了信任。”
“你也觉得陛下的死很蹊跷?”
“的确蹊跷。你或许不知,陛下驾崩的前一晚,曾秘密急召我进宫,提起密信一事,他本是要交给我的,但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现在太子的人抓走陛下生前侍从,严刑拷打,就是想逼问密信的下落。若能找到密信,便定能抓住太子的把柄。”
林曜试探性地问:“将军不支持林允扶称帝?”
段齐笑道:“我从未站他那边。他若称帝,第一件事就是收走我的兵权,把我下狱。况且太子德行有失,太过心狠,并不适合担任一国之君。”
他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林曜饮了口茶,没再多问。
段齐已把他的态度表明得很清楚了。
两人随后又聊了聊密信的事,很快夜幕降临,大地被暮霭笼罩,段齐便又留林曜在府中用饭。
林曜并未推辞。
饭席期间,忽有一人戴着斗篷匆忙进来,递给段齐封信笺便迅速退下。
段齐拆开信看完,表情凝重,随后又把信递给林曜。
信笺并未留名,内容写的是太子决定提前于三日后举办登基大典。
“信是宫中传来的?”
段齐点头:“此人王爷也见过,先前我就是托他为王爷带的信。”
林曜立刻想起来,那传信人应当就是林允扶身边的侍从解佟。
“他这是急了。”
“的确。”段齐道:“拥护七皇子的那些大臣如今虎视眈眈,他这是怕夜长梦多。”
林曜若有所思道:“我明日便进宫拜祭父皇。”
这晚林曜回到宅院躺在床榻很久都没能睡着,忍不住想秦挚此时若在身旁该多好,他还能抱抱解解烦忧。
林曜没睡多久,便被小鹊叫醒,为他梳洗更衣,披着身丧服,准备进宫拜祭先帝。
陛下驾崩,夏国皇宫处处挂着白布,满是萧条悲戚。林曜乘马车抵达宫城外,他握着身为王爷的腰牌,宫人并无人敢拦他。
先帝丧期,宫内极为寂静,人人都穿着丧服。
大殓后,灵堂设在乾言宫。林曜被宫人领着一路到达乾言宫。
先帝棺木为上好的稀有梓木制成,又称梓宫,停放在正中宝床之上。梓宫外镀着金,极为奢华庄严。
林曜身着丧服,从乾言宫外走近,站在先帝的灵柩前。他并未见过林侯庭,且平心而论,林侯庭无论为夫或是为父,当的都不够合格。但死者为大,且林曜打的就是来夏祭拜的幌子,这会还是规规矩矩地下跪叩拜过。
拜祭过林侯庭,林曜从乾言宫出去,没料竟刚好碰到来拜祭的林允扶。
林允扶也身着丧服,神情看起来很是悲痛,看到林曜微愣了愣,眼底划过丝狠戾,又很快被掩盖住。
“皇弟何时到的夏国?我怎么都不知道?”林允许表情关切道。
林曜看着他装傻,也奉陪道:“前日刚进城,本准备拜祭过父皇就去见皇兄的。皇兄,我在秦闻知父皇归天,心中万分悲痛,因此许多事疏忽了,还望皇兄莫见怪。”
不就是逢场作戏吗,谁怕谁。
林允扶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想到林曜这么能胡诌,万分悲痛?他可没看出林曜有半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