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琢仔细地在内心斟酌了一番,“小雪球不识字。”
乐天:哎,又一个文盲。
“该识字,”闻乐天的手指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精心养了几日,刘琢的下巴也有了一点软肉,不再那么膈手了,“别的狗儿都不识字,唯独孤的小雪球能识文断字,多特别。”
刘琢小心翼翼道:“是。”心中涌上一阵狂喜,他当然识字,全是他偷偷地在御书房外头听着学的,他也曾幻想过有一日能与那些皇子一样坐在御书房内听师傅讲学,万万没想到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到雍朝,竟会有这样一番奇遇。
闻乐天收回手,轻摸了摸他的长发,“小东西,这样瘦,毛都不亮了。”
刘琢靠在他的腿上,作出很依恋的模样,用侧脸慢慢摩挲着闻乐天的外衫,以掩饰他内心的激动。
宇帝闻乐天其实是个挺寂寞的人,他在宫中几乎没有说话的人,刘琢寸步不离地狗一样地跟着他,实在是没见过他对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满宫全是他的奴才,他和奴才无话可说。
闻乐天似乎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刘琢来了宫中快小半个月,从来没见过闻乐天招幸或者宠幸任何女人。
这对刘琢来说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同样身为帝王的勉国皇帝几乎是一刻也离不了女人,勉国的皇宫里除了公主,连母猫都说不定被皇帝宠幸过了。
而闻乐天却是那般清心寡欲,他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读书写字,绘画弹琴,全然不像个帝王。
闻乐天亲自教了刘琢识字,他似乎是对这新得的宠物很有兴致,不过教的也不算耐心,动不动就一脚将刘琢踹个跟头。
“蠢东西!”闻乐天甩了笔,点点墨水溅到了刘琢薄削的脸上,冷道,“这样简单的诗都学不会,孤真是白教你了。”
刘琢自然是学会了,只是不愿表现得太过聪慧,仰起沾了墨水的脸,可怜巴巴道:“小雪球蠢笨,陛下息怒。”
闻乐天这样尊贵的人,世间的一切都唾手可得,若是一教就会,他又怎会觉得新鲜有趣?
即便是做一条狗,刘琢依旧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真正的小雪球就是闻乐天玩腻味了,不再喜欢了,于是在宫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刘琢紧遵前车之鉴,在他羽翼未丰时,绝不能叫闻乐天厌烦他。
果然,闻乐天又启了唇,用冷冰冰的调子教他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