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宣额头贴在他的肩上,还是不说话。
薛乐天跨出了院子,范宣跟着他也跨出了院子。
薛乐天这才奇了,“你不是不乐意出院子?”
范宣心里想的明明白白,他最喜欢的当然是薛乐天生活在本真院里,谁也管不着他们,他们也谁都不管,可是薛乐天长了脚,会跑,就像昨夜,他出去了,范宣只能在院子里等。
等不来怎么办,一定得出去找。
范宣想明白了,外头再可怕,也不比薛乐天跑了更可怕。
春元带着仆人来收拾时,见薛乐天与范宣缠手缠脚地站在院门外,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地上前道:“三郎!”
范宣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对春元有气,因为薛乐天说‘春元不坏’,于是只是撇着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疯劲。
薛乐天冷着脸道:“他嗓子出血了,叫大夫来。”
“可……”春元为难道,“三郎不愿见生人……”
薛乐天垂下眼,语气平板道:“见不见?”
范宣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薛乐天抬起脸,眼中冷光闪闪地对着春元,“去叫。”
范东来在厅里长吁短叹,大年初一,一家子的人来挨个给他拜年,他的脸色却始终是明不起来,范丹除夕夜挨了顿揍,大年初一满脸的桃红柳绿,他觉得自己告薛乐天一状是没错的,可听说了昨夜范宣要死要活地闹了那么一大场,不知怎么,他生出了一点负罪感,单独留了下来向范东来请罪。
“大伯,”范丹惴惴不安地开了口,“三郎怎么样了?”
范东来满面愁云,他是惊涛骇浪里翻过来的人,瞧着范宣对薛乐天那股魔怔的劲,又是惊又是慌,还有无穷无尽的怕。
无论薛乐天是不是个好的,范宣待薛乐天这样执着,总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