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噩梦了。
从梦中惊醒的黎羽全身都被冷汗湿透,软塌塌湿漉漉的头发和衣物紧贴在身体上,黏腻而冰凉的触感好像在肌肤的表面正盘踞着数不清的小蛇。
“要了命了,怎么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黎羽一边控制不住地急促呼吸,一边喃喃自语道。
以往每次做噩梦的时候,荒戟都会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或者干脆把他直接抱在怀里搂着。
荒戟的臂膀坚实又有力,硬邦邦的胸膛意外的既宽阔且温暖。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让黎羽每次闻到都会觉得很心安。所以自从荒戟待在黎羽身边起,黎羽已经很久都没有再陷入过这么真实且厄长的梦境了。
“几百年都过来了,现在离了他我自己还挺不住了是怎么的?”黎羽气得不停闷哼,身子在树上蜷缩成一团,两只手牢牢地抱住膝盖。
十根手指下意识地纠缠紧握,就像荒戟每次拉着他手时候的姿势一样。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偏偏脑子里却翻来覆去闪过的全都是荒戟的脸。
黎羽从来没这么喜欢过谁。
那种难熬又陌生的滋味就像有谁在他心尖上拧了一整颗的柠檬果似的,又酸又涩,泛出一股湿漉漉的带着气泡的疼。
小小的气泡在心尖上噼里啪啦地接连炸开,把心头的那些嫩肉蛰得来回翻滚。
“荒戟,你到底都在瞒着我些什么啊?”
“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黎羽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把身下的树枝打成湿漉漉,晕乎乎的一片。
“烦死了,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哭什么哭,丢死脸了!”
“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