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谁知道……我见过她纠缠7班的班草,没准是自己主动有了什么……你们懂?住个院嘛~”
……
季晨说到这里,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陈潇的视野,看着看着,就模糊了。”
陈潇的心是痛苦的,虽然帖子里没有任何人明示她的名字,可各种旁敲侧击的暗示,各种阴阳怪气的指责,都像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冲刷着她脆弱不堪的神经。如果仅仅是网络上的波折,陈潇大可以关机断网,不听不看不问,转移注意力去忙自己的事情。
可学校这样的小地方哪有什么新鲜事,果不其然,仅仅一周,陈潇的传闻就闹了个沸沸扬扬,同班的同学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怪异,从她踏进班级的那一秒开始,所有人都躲着她,但不是躲瘟疫那样的躲法,而是一边躲着她,脸上还要带着不阴不阳的笑意,明明已经明目张胆地抱成了一团嚼舌根子,还要用手挡着嘴一副怕她看出来的模样。
一时间,整个校园就变成了灌满水的冰窖,每个人都站在陈潇的身后,他们不动手,就只是齐齐的站成了一排,齐刷刷往前走,不断逼近,直到被孤立的人承受不住,自己选择跳下去。
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但无论你怎么读,都能从这些表情里读出同一种情绪 嫌弃。
谁也没动手,谁也没伤人,校园的日常永远是欢声笑语,你说过的话,我议论过的事,转头就忘。
可高一下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失利,却让这在校园中疯传许久的谣言变成了“事实”。
“你看看,成绩更差了,谁知道打胎影不影响脑袋啊?”
“你傻吗,人家是本来就蠢,现在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了,可不就更差了!”
……
闲言碎语铺天盖地,那些不知本意不明缘由的攻击,全都变成了冰窖里陡然生出的尖刺,一道又一道,将她刺了个贯穿。
但是没人会在乎一个谈资的死活,除了梁天。
陈潇最后的几段回忆里,几乎只剩下梁天一个人的身影,她在逃避一切可能伤害她的人,包括已经被传言影响并开始给她施加压力的父母。
少年眼中的关心渐渐变得担忧而焦虑。梁天在那个七月里,几乎每天都将陈潇约出门散心,给她补习。因为在最后的期末考试里,后面的班级里杀出好几匹黑马,而陈潇受情绪的影响太大,成绩大面积的滑坡,已经没有再留下的可能了。
梁天明白,他不能将同桌留在班上了,但是作为朋友,他希望陈潇哪怕去了普通班,也能继续努力往前,继续进步,哪怕一丁点能帮上忙的地方,他都绝对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