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顾千山的脸顿时黑了,他脸上的笑没怎么变,可整个人的气压明显低沉了起来,他轻轻抬起眼,看向了一旁不说话的季鸣杨,嘴角微微上挑,轻声道:“小季,你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的,不是么?”
梁樨一见他果然发难,立刻打圆场:“你别怪他啊,他也这是……实在没办法,咱都是自己人,也不算别人是不是?”
顾千山挑起嘴角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端着跟前的茶杯,一口一口的抿了起来。
见气氛掉入冰点,梁樨也不好再问什么,夹在中间的他此时别提多尴尬。
“所以呢,你们打算怎么样?直接把我交出去,交给上头处理?”杯中的茶见了底,顾千山再次开了口,语气里的愠怒丝毫未减。
梁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过来再次发出疑问:“难道你真的……已经用过转灵术了?”
已经过了饭点,面馆里没多少人了,他们所在的桌旁早就没了吃饭的人,老板在后厨忙碌着,空气里时不时传来几阵碗筷敲击的水声,悬在头顶的老旧风扇呼呼作响,将凉风往几人头顶吹来。
可这点凉风送来的惬意,根本缓和不了饭桌上尴尬的氛围。他们明明是朋友,此刻却比陌生人还要剑拔弩张,梁樨自认没有恶意,可顾千山却仿佛被他们针对了似的,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透着戒备的痕迹。
沉默像浓重的油彩,粘腻地裹在了三人的身上,挣不脱也洗不掉,季鸣杨觉得呼吸都受到了阻滞,这让他心里腾起了一股烦躁的火。
“没有。”许久,顾千山终于从沉默的厚茧里挣脱出来,他屈起指节,轻轻敲击了桌面,双眼透过树脂镜片,定定地看向了坐在他面前的两人,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用过。”
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尽可能的将信息用最平稳的语气传达出来。
季鸣杨看着他的眼睛,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追那个……”
“我说了,没有。”顾千山的眼里已经烧起了烈火,他恨透了这样被人怀疑的感觉,所以等不及季鸣杨把话说完,他就一反常态的出言打断,季鸣杨看起来还有话要说,但被梁樨使着眼色压了下来。
从沉默到剑拔弩张,真的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
季鸣杨眼里的火也不小,但他终归是克制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言语。
梁樨从一旁的冷柜里拿了汽水,给两人一人开了一瓶,劝慰着:“顾哥……你也别生气,咱们也是担心你……怕你一时想不明白走了错路,你也知道,你的灵力不够充足……这转灵术是很危险的东西,一旦操作不当极易招来祸患,咱们兄弟一场,这么多年了,也是怕你真出了什么事,你想想嫂子还病着,还需要你照顾……”